龙族VI：世界的尽头 第34章 试炼

银灰色金属盒静静敞开着，那块不规则的黑色晶体碎片躺在其中，如同凝固的深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诅咒气息与古老威压。医疗观察室内，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仪器发出的规律滴答声此刻听起来格外刺耳。

楚子航的手指在距离碎片几厘米处悬停，指尖微微颤抖。不仅仅是**上的刺痛，更是一种灵魂层面的排斥与警示。他手背上的印记灼热异常，粉白色与翠绿交织的光芒明灭不定，与碎片表面那暗金色流光的每一次无形碰撞，都让他精神壁垒上那些刚刚开始愈合的裂痕传来针扎般的痛楚。

驾驭这份诅咒？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通往自我毁灭的邀请。昆古尼尔，那是贯穿因果的命运之枪，其碎片蕴含的力量层级，远超他们目前所能理解和控制的范畴。强行接触，无异于玩火**。

恺撒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块碎片，又看向楚子航苍白却异常坚定的侧脸。他明白楚子航的判断很可能是正确的。那个冰封王座上的存在，绝不会无缘无故送来一份“厚礼”。这更像是一场冷酷的筛选——如果他们连这碎片的诅咒都无法承受，那么面对“末日派”和可能更可怕的敌人，以及那所谓的“黑血权杖”，根本毫无胜算。

“有把握吗？”恺撒的声音低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没有问“要不要试试”，而是直接问“有把握吗”，这本身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风险极大，但值得一搏。

楚子航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黄金瞳深处，数据流般的光芒急速闪动，像是在进行着超高速的风险评估与可行性推演。他感受着手背印记与碎片之间那既排斥又吸引的诡异联系，感受着自身精神壁垒的状态，感受着那缕翠绿生命回响带来的、微弱的修复与稳定效果。

“没有。”楚子航最终给出了一个诚实的答案，声音沙哑，“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也是……最快的途径。”他抬起头，看向恺撒，“我的精神壁垒受损，反而可能……更容易让这碎片的力量‘渗透’进来，关键在于引导和控制。那缕生命回响，或许能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

他说的平静，但恺撒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精神壁垒受损状态下主动引入诅咒力量，简直是刀尖跳舞。那缕生命回响是缓冲还是催化剂，谁也说不准。

“需要我做什么？”恺撒没有劝阻，直接问道。他了解楚子航，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回头。

“护法。”楚子航言简意赅，“如果我失控……阻止我。”他的目光扫过恺撒空悬的腰侧，意思不言而喻。如果情况无法挽回，必要时，需要动用狄克推多（或其他手段）进行物理性“阻止”。

恺撒瞳孔微缩，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好。”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人之间早已习惯了这种基于绝对信任与理解的协作模式。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指尖缓缓落下，最终轻轻触碰到了那块冰冷的黑色碎片。

接触的瞬间——

“轰！！！”

并非物理层面的巨响，而是意识深处爆发的、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投入了冰与火交织的炼狱的轰鸣！

比在哀鸣之地感受的悲鸣更加尖锐，比对抗梦貘时的精神冲击更加直接！一股冰冷、粘稠、带着绝对“终结”与“宿命”意味的恐怖意志，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顺着楚子航的指尖，悍然冲入他的精神世界！

刹那间，楚子航感觉自己的思维被冻结，记忆被搅碎，所有的感知都被那纯粹的“死”与“寂灭”所充斥。视野被无尽的黑暗覆盖，耳畔回荡着命运之线崩断的凄厉尖啸！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分解，被同化，即将成为这诅咒的一部分，永恒沉沦！

他右手手背上的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粉白色与翠绿疯狂闪烁，试图构筑防线，但在那磅礴的诅咒洪流面前，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摇摇欲坠！那缕生命回响带来的生机，在这极致的“死”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呃……啊——！”楚子航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微的、与碎片表面相似的黑色冰裂纹路！

医疗监测仪器发出凄厉的、代表生命体征急剧恶化的警报！精神活性曲线如同过山车般跌入谷底，又猛地弹起，呈现出极度危险的混乱峰值！

恺撒一步踏前，双手紧握成拳，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紧张与决绝。他已经能感觉到楚子航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烈的非人气息与毁灭波动。高周波切割刃已然处于随时可以弹出的状态，但他还在等，等一个最终的信号，或者……一个奇迹。

就在楚子航的意识即将被那黑暗洪流彻底吞没的临界点——

异变发生了。

那原本在他精神世界中横冲直撞的诅咒洪流，似乎触及到了某个更深层的东西。

不是精神壁垒，不是记忆碎片，也不是那缕生命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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