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VI：世界的尽头 第33章 证物

幽灵港的“夜晚”依旧静谧，但那艘刚刚抵达、如同幽灵船般悄无声息停靠在最外围隔离泊位的黑色小型潜航器，以及被“清扫人”小队严密押送进来的那个“信使”，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这份人造的宁静。

恺撒站在主控室内，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个被戴上特制能量抑制镣铐、穿着一身破旧极地探险服、面容枯槁眼神却异常平静的男人。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也检测不出明显的龙族血统反应，就像个最普通的、在北极圈附近讨生活的冒险者。但能突破幽灵港外围的层层警戒，本身就说明了他的不普通。

“他说了什么？”恺撒问道，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隔离审讯室。

负责审讯的“清扫人”队长，一个面容冷硬如岩石的男人，沉声汇报：“他只重复一句话：‘冰下的朋友向火种的保管者致以问候，并送上必要的敲门砖。’ 拒绝回答任何其他问题，包括他的身份、来历以及如何找到这里。”

敲门砖？恺撒的眉头微蹙。那个王座上的存在，派人送来一块“砖头”？

“他带来的‘礼物’呢？”

“在这里。”清扫人队长将一个银灰色的、手掌大小的金属盒放在审讯桌上。盒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接口或缝隙，只在中心有一个细微的凹痕。“我们扫描过了，内部结构无法穿透，能量读数……极其古怪，时而如同死物，时而又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存在感’。没有检测到爆炸物或生化危害。”

恺撒沉吟片刻。“把东西送到主控室来。加强看守，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对信使采取任何过激手段。”

“明白。”

很快，那个银灰色的金属盒被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恺撒面前。他隔着透明的隔离罩观察着它，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审视。他尝试用主控室的扫描仪再次探测，结果与“清扫人”的报告一致——无法解析，能量波动诡异。

就在这时，医疗观察室传来了消息——楚子航苏醒了。

恺撒立刻拿起金属盒，快步走向医疗区。

楚子航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医疗床的软垫上。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黄金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只是仔细看去，眼底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水波般的柔和光泽。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那里的印记颜色似乎比沉睡时鲜明了一些，粉白色的底彩与那缕翠绿光丝的交融更加自然。

“感觉怎么样？”恺撒走进来，将金属盒放在一旁的仪器台上。

楚子航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恺撒身上，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无碍，随即，他的视线便被那个银灰色的金属盒吸引了。几乎是同时，他右手手背上的印记，传来一阵清晰的、并非灼热而是带着某种……共鸣吸引 的温热感。

“这是……？”楚子航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一个‘冰下的朋友’送来的‘敲门砖’。”恺撒将情况简单说明，“说是给‘火种的保管者’，也就是你我的。”

楚子航的目光没有离开那个盒子，他能感觉到，手背上的印记与盒子里的东西，正产生着一种奇异的联系。那感觉，不像是在哀鸣之地与暗红心脏共鸣时的痛苦与挣扎，更像是一种……同源相斥又相吸 的复杂感应。

“打开它。”楚子航说道，语气肯定。

恺撒也没有犹豫。他示意医疗人员暂时退到安全距离，自己则激活了主控室的最高级别物理防护力场，然后才伸出手，按照信使身上搜出的、唯一与之配套的一个微小磁钥，对准了盒子中心的凹痕。

“嘀”的一声轻响。

银灰色金属盒如同绽放的花朵般，从中心无声地裂开成八瓣，露出了内部的东西。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能量爆发。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碎片。

一块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不规则形状的黑色晶体。它通体幽暗，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表面布满了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纹路。仔细看去，那些纹路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暗金色的流光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而在碎片出现的瞬间，楚子航右手手背上的印记，猛地传来一阵刺痛！不再是温热，而是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和古老的诅咒气息，混合着一种斩断因果的决绝意味，从碎片中弥漫开来！

恺撒也瞬间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腰侧原本空悬的位置（狄克推多惯常佩戴之处），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遇到天敌般的震颤感！

两人几乎同时认出了这东西的本质——

这黑色晶体碎片上散发出的气息，与楚子航肋下那处被昆古尼尔擦过留下的规则性创伤，同源同质！与北极冰渊之下，那个存在掌心蔓延的黑色裂痕，如出一辙！

这是……昆古尼尔的碎片？！

那支代表着“必中”命运、由神王奥丁投出的因果之枪，在与路明非（或者说那个存在）的力量碰撞后，崩落下来的一小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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