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影院的偏厅里,木窗半掩着,初夏的风裹着院外的槐花香飘进来,落在八仙桌中央的十三太保太极拳谱上。
泛黄的纸页被风轻轻掀起,露出杨传志师父亲笔写的批注——“太极无界,和为贵;武学有道,共传承”,墨迹虽淡,却像一盏灯,照亮了桌前的三方人马。
桌的东侧,老周穿着挺括的公安制服,胸前的徽章擦得锃亮,身边坐着两个巡捕队员,手里还攥着之前对峙时用的木棍,却早已卸了力道;
西侧,苏联克格勃的伊万诺夫褪去了厚重的大衣,换上轻便的短衫,指尖还沾着之前记录拳谱时的墨渍,柳德米拉站在他身侧,手里捧着一本装订整齐的武学笔记,眼神里满是期待;
北侧,王福兴终于脱下了穿了数年的黑色棉袍,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肩膀上当年护着李天骥留下的疤痕隐约可见,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都放下了武器,双手垂在身侧,没了往日的戾气。
空气里还残留着之前剑拔弩张的余温。
半个月前,三方在端王府的地窖外还差点动了枪——老周带着巡捕队围堵“黑衣人头目赵爷”,要将其绳之以法,护北京城安宁;
伊万诺夫带着克格勃的人,想抢拳谱带回苏联研究,探寻太极“以柔克刚”的奥秘;
王福兴则领着黑衣人死死守着地窖,哪怕被误会成反派,也不肯交出拳谱,怕心法落入外敌之手。子弹擦过石墙的痕迹、木棍碰撞的声响、彼此对峙的怒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直到外敌的阴谋彻底败露——他们买通内奸调包胶片,在端王府布下太极S形地雷阵,甚至计划在电影公映时引爆,连带着观众一起灭口,只为抢走拳谱和铜印。
危急时刻,三方才猛然发现,彼此的目标从未真正对立:公安要护家国、守百姓,克格勃要探武学、求真理,黑衣人要守拳谱、传传承,最终都绕不开“不让拳谱落入外人之手”这根核心脉络。
“之前在端王府,是我太固执,只认‘黑衣人是反派’的死理,没查清真相就带兵围堵,还让王兄弟和你的手下受了伤,我先赔个不是。”
老周率先站起身,拿起桌角的搪瓷壶,给王福兴倒了杯温热的槐花茶,双手递过去,语气里满是诚恳,“公安的职责是护着咱们的土地和百姓,之前没看透外敌的伪装,错怪了真正守护拳谱的人,是我的失职。”
王福兴赶紧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指腹蹭过温热的杯壁,眼眶微微泛红:“周队长这话严重了,该道歉的是我。当年我伪装成‘赵爷’,收拢人手跟你们对着干,还故意抢线索、设阻碍,让巡捕队的兄弟白跑了不少冤枉路,受了不少苦。我不是想独占拳谱,是怕你们信不过我,更怕克格勃的同志把拳谱带回去,从此断了咱们中国的传承,才出了这么个笨主意。”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铜制太极扣,放在桌中央:“这是当年师父给我和天骥的信物,我带在身上这么多年,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跟大家说清真相。现在好了,外敌被打跑了,误会也解开了,这枚太极扣,就当是我的诚意。”
伊万诺夫见两人解开了心结,也跟着站起身,他的中文不算流利,每说一句话都格外认真,还特意让柳德米拉在旁补充:“之前我们太急了,满脑子都是要把拳谱带回去研究,没考虑到这是你们中国的武学根脉,还跟周队长、王同志起了冲突,很抱歉。”
他说着,将柳德米拉手里的笔记递到桌中央,“这是我们克格勃这些年收集的各国武学资料,有苏联摔跤的劲路分析,还有欧洲击剑的发力技巧,现在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不算什么贵重东西,却是我们的心意。”
柳德米拉赶紧补充道:“其实伊万诺夫同志一直跟我说,太极是很了不起的武学,绝不能让它被外敌糟蹋。之前我们跟大家抢拳谱,也是怕晚一步被外敌得手,只是方法用错了。后来看到天骥用太极‘听劲’拆地雷,看到王大哥为了护拳谱宁愿被误会,我们就知道,该跟大家站在一起,而不是对着干。”
李天骥坐在桌尾,看着三方渐渐缓和的气氛,伸手将被风吹起的拳谱轻轻按住,又往桌中央推了推,指着“和为贵”的批注说:“我师父当年教我练‘云手’时,特意让我盯着他的动作——双手左右转动,看似在发力,实则在卸劲,不管对方的劲多猛,都能借着‘和’的力道化解,不硬碰硬,也不丢底线。咱们三方之前就像三块互撞的石头,是因为没找到‘和’的力道,现在有了这本拳谱当桥梁,有了‘共护传承’的心思,就不该再继续对立了。”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三把剪刀和三份拳谱复印件,分别递给老周、伊万诺夫和王福兴:“拳谱原件我会好好收着,藏在紫禁城的密道里,那里有铜印锁着,外敌进不去,也能好好保存。这三份复印件,三方各拿一份——周队长,你带着复印件教巡捕队练太极,不仅能让兄弟们强身健体,遇到危险时还能用太极卸劲自保,更好地护着百姓;伊万诺夫同志,你拿着复印件回去研究,要是有新的发现,比如太极跟你们摔跤的劲路能互补,随时跟我们说,咱们一起完善;师兄,你拿着复印件带兄弟们练,把之前跟着你混日子的人,都教成护拳谱、守家国的好汉子,不再做‘黑衣人’,做‘太极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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