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影院的灯光彻底暗下去时,放映机的光束穿过黑暗,将“单鞭”招式的画面投在巨幕上。
镜头里,练拳人双脚分开如扎马步,右手握虚拳往前伸,左手按在腰侧,腰腹发力的弧度清晰可见,旁白里醇厚的嗓音缓缓讲解:“单鞭者,如鞭出鞘,劲达指尖,阴阳相济,刚柔并济……”
影院里静得只剩放映机的“咔嗒”声,上千双眼睛紧紧盯着巨幕,连呼吸都放轻了。
前排坐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拳师,手里攥着旱烟杆,却忘了点燃,看着屏幕上的招式,频频点头;中间的学堂学生们,悄悄跟着抬手比划,指尖僵硬却格外认真;后排的老街坊们,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语气里满是赞叹:“这招式跟当年杨露禅师父的架势,一模一样!”
后台里,李天骥贴着门缝往外看,目光扫过影院的每个角落——二楼的包厢拉着帘子,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两个穿西装的人,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神色警惕,显然是外敌的人;一楼的过道里,有三个黑衣人假装看电影,却时不时回头往后台的方向瞥,手里悄悄揣着短刀。他回头对柳德米拉和老周低声说:“二楼包厢和一楼过道有埋伏,等影片放到‘云手’,他们大概率会动手,你们盯着过道的人,我去对付包厢里的,别惊动观众。”
柳德米拉点头,从怀里掏出之前的电线检测器——这东西此刻能当报警器用,只要有人靠近后台,就会发出响声;老周则悄悄把巡捕队员安排在观众席的后排,每人手里攥着木棍,假装看电影,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巨幕上的画面渐渐推进,“单鞭”招式刚演示完,“云手”的画面就跳了出来。练拳人双脚交替移动,双手像拨云一样左右转动,旁白响起:“云手者,如行云流水,转身带劲,步随身动,身随劲转……”
就在这时,一楼过道的三个黑衣人突然起身,往后台的方向冲。
柳德米拉立刻按下检测器的警报,“滴滴”的轻响刚起,后排的巡捕队员就立刻起身,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没想到观众席里藏着巡捕,愣了一下,刚要掏刀,就被巡捕队员用木棍打掉,按在地上,动作干脆利落,没发出太大的声响,前排的观众只顾着看屏幕,竟没察觉身后的动静。
二楼包厢里的两个西装男听到警报声,立刻掀开帘子,往后台扔了一颗烟雾弹。“不好!”李天骥立刻捂住口鼻,冲老周喊:“快开通风!别让烟雾散到观众席!”老周立刻跑去打开影院的通风扇,烟雾很快被吸走,没影响到观众看电影。
两个西装男见烟雾弹没用,立刻从包厢里跳下来,举着枪往后台冲。
李天骥早就躲在门口的柱子后,等他们冲过来时,突然扔出之前藏好的算盘,算珠“噼啪”飞出去,精准击中两个西装男的手腕,手枪“啪嗒”掉在地上。
他趁机冲过去,借着太极“搬拦捶”的架势,一拳打在左边西装男的胸口,右边西装男想躲,却被柳德米拉用检测器砸中后脑勺,倒在地上。
解决掉埋伏的人,李天骥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巨幕前传来一阵欢呼——原来影片放到了“单鞭”招式的回放,旁白里喊出“各位观众,不妨起身,跟练一遍!”的邀请。
先是前排的老拳师,慢慢站起身,跟着屏幕上的动作,抬起右手,扎起马步,动作标准又有力;紧接着,中间的学堂学生们也纷纷起身,你看我我看你,跟着比划,虽然动作生疏,却格外认真;后排的老街坊们,也笑着站起来,有的还拉着身边的人一起,影院里瞬间热闹起来。
“脚再分开点,跟屏幕上一样!”
“手别太高,按在腰侧,对!”
“这招式真舒服,比干力气活还解乏!”
议论声、笑声混在一起,却没人乱了节奏——上千人跟着巨幕上的练拳人,一起抬手、转身、蹬脚,动作渐渐整齐起来。
巨幕上的“单鞭”招式重复播放,影院里的万人队伍也跟着重复,整齐的脚步声“咚咚”响,像擂鼓一样,震得影院的地板都微微发麻。
后台里的李天骥、柳德米拉和老周,看着眼前的场景,都愣住了——原本以为会因外敌埋伏变得紧张的公映现场,竟变成了大型太极表演,上千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高涨的热情像火一样,驱散了之前的凶险与紧张。
老周忍不住笑着说:“没想到啊,这教学片竟这么受欢迎,万人一起打太极,我还是头一回见!”柳德米拉也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之前我们守护拳谱,就是怕太极心法失传,现在看到这么多人愿意学,就算受再多苦,也值了。”
李天骥看着人群里认真练拳的身影,想起了十年前在东北,师兄王福兴教他练“单鞭”的场景,又想起此刻还在端王府与外敌死拼的师兄,眼里渐渐泛起泪光,却也露出了笑容——师父当年说“太极不是私产,是家国的魂”,今天,他终于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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