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会谈在一种表面客气、内里紧绷的氛围中暂时休会。
墨菲斯以需要“深入研究苏院长提出的空间共振理论”为由,请求给予两天时间。风宸煜淡然应允,仿佛昨日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但暗地里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潜渊”基地主控室,苏云浅面前悬浮着数十个光屏,上面流淌着从“谛听”系统、空间站监控、乃至对柳阁老势力的严密监视中汇总而来的海量数据。
“墨菲斯房间内检测到多次高强度加密的短波通讯尝试,目标指向深空,但每次都被我们预设的空间干扰场扭曲,未能有效传出。”一名情报分析官汇报。
“柳阁老安插在研究所的棋子,试图接触‘伪·空间折叠器’的次级能源模块,已被控制,正按计划释放误导信息。”
风宸煜站在她身侧,目光冷峻地扫过不断更新的情报:“他们在拖延时间,试图绕过我们的监控,向外传递信息,或者……等待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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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断线
“他们在确认。”苏云浅指尖划过一条代表异常能量波动的曲线,那曲线在某个阈值下剧烈跳动,却始终无法突破,“确认‘空间共振理论’的真伪,确认我们是否真的掌握了能威胁到他们通讯和扫描技术的手段。更重要的,他们在确认我们与‘观察者’的真实关系。”
她调出另一组数据,是“谛听”系统对墨菲斯等人情绪波动(基于能量场微变)的监测记录。“当我提到空间共振对扫描的干扰时,卡隆(安全官)的能量场出现了极其短暂的防御性收缩,而莉亚(科技官)则表现出强烈的求知波动。墨菲斯……他的反应最复杂,有警惕,有算计,甚至有一丝……忌惮。”
“忌惮?”风宸煜挑眉。
“不是对我们,更像是对某种他们无法掌控的变量。”苏云浅沉吟,“或许,‘观察者’的存在,对于星耀联邦这个层级的文明而言,同样是悬顶之剑。他们想摸清我们背后是否站着‘观察者’,这决定了他们对待我们的最终策略。”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更‘确认’一点。”风宸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暗卫,收网。将柳阁老及其党羽与星耀使团勾结的证据,以‘恰好’的方式,‘泄露’给墨菲斯。”
命令下达不久,一次“意外”的通讯信道干扰,导致一段经过剪辑的监控录像(显示了柳阁老手下与黑市情报贩子接触,而情报贩子的活动轨迹最终关联到使团随员),“恰好”在墨菲斯尝试进行外部通讯时,被其接收装置捕捉到。
片刻后,“谛听”系统监测到墨菲斯居住区内传来一阵压抑的能量爆发,随即是长久的死寂。
这条埋藏已久的暗线,被帝国亲手斩断,也等同于向星耀联邦宣告:你们的一切小动作,尽在掌握。
二、摊牌
休会期结束,最后一次会谈。
墨菲斯依旧坐在对面,但之前的圆滑与亲和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凝重。莉亚和卡隆更是面色紧绷,如临大敌。
“摄政王殿下,苏院长,”墨菲斯省略了所有客套,开门见山,“联邦欣赏贵文明的潜力与……智慧。我们承认,之前的某些接触方式或许存在……误解。”他选择了最委婉的措辞。
风宸煜神色平淡:“文明交往,贵在坦诚。朕希望,接下来的对话能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之上。”
“当然。”墨菲斯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联邦愿意提升此次接触的层级。我们可以提供包括‘中级能量护盾优化方案’、‘曲率航行基础模型’在内的三项核心技术原理,作为诚意。”
这份礼单,比之前诱人得多,几乎触及了一个中级文明的核心技术边缘。
“条件?”苏云浅直接问道。
“联邦希望与帝国建立‘有限技术共享伙伴关系’。”墨菲斯紧盯着苏云浅,“并且,我们希望获得贵方关于‘空间共振理论’的完整研究数据,以及……贵方与‘更高维存在’(他谨慎地没有直接说出‘观察者’)接触的全部记录。”
果然,他们的最终目标,依旧是“维度”相关技术,以及“观察者”的情报!
苏云浅与风宸煜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这份“诚意”看似丰厚,实则包藏祸心。一旦交出核心数据和接触记录,帝国在“观察者”眼中的独特性和潜在威胁性将大打折扣,而星耀联邦则可能借此窥得高维奥秘,甚至找到规避或利用“观察者”的方法,届时,失去利用价值的帝国,命运难料。
“很遗憾,”苏云浅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空间共振理论’尚不成熟,涉及帝国安全,不便分享。至于与高维存在的接触,属于文明最高机密,无可奉告。”
墨菲斯的脸色沉了下来:“苏院长,这意味着贵方拒绝了联邦的友谊?”
“帝国的友谊,只给予真正的朋友,而非在暗中窥探、收买内奸的‘伙伴’。”风宸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揭破了最后的面纱,“贵使团在帝国期间的一切行为,朕皆已洞悉。今日之会,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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