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领旨。”
赵高躬身应道,语气恭敬,眼底却闪过一丝精明。
他知道,扶苏这是要构建一张“防御网”,既要挡住匈奴的进攻,也要摸清敌人的底细,主动权始终握在自己手中。
蒙恬深吸一口气,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明白,扶苏的决策并非怯懦,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长远之计。
虽然不能主动出征,让他心中有些遗憾,但巩固边防、保卫家园,同样是军人的天职。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沉肃如铁:
“末将明白了!末将必亲赴九原,整饬军纪,训练士卒,加固城防,绝不让胡马度过阴山半步!”
“好!”扶苏上前一步,亲手将蒙恬扶起,指尖触到他铠甲上的冰冷,语气却无比恳切,“有大将军在北疆,朕便再无后顾之忧。”
蒙恬抬头,对上扶苏真诚的目光,心中的最后一丝遗憾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沉甸甸的责任感。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三人围绕着边防的具体部署展开了细致的商议:
蒙恬提出要在长城外侧增设暗哨,赵高则建议利用商队作为掩护,深入匈奴腹地搜集情报;
扶苏则敲定了边军的军饷加倍、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从优,以稳定军心。
议事结束,蒙恬与赵高一同走出皇宫。
夕阳的余晖洒在宫墙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蒙恬脚步沉稳,肩上的铠甲在余晖下泛着光,心中的目标无比清晰。
赵高与他并肩而行,淡淡开口:
“大将军,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如今我大秦国力未复,强行出征,只会两败俱伤。
不如先将篱笆扎牢,让匈奴无从下口。
待我大秦国力充盈,内部稳固,届时便是战是和,主动权全在我大秦手中。”
蒙恬侧头看了赵高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敬佩。
他向来知道赵高擅长权谋,却没想到,在战略眼光上,这位丞相也有着独到之处。
他缓缓点头:“丞相所言极是,是我之前太过急躁了。”
赵高笑了笑,不再多言。两人在宫门外分道扬镳,一个直奔军营,一个返回相府,各自投入到繁忙的公务中。
而在皇宫深处,扶苏独自站在疆域图前,目光紧紧锁着北方那片广袤的土地。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匈奴”二字,眼神里既有隐忍,更有坚定。
“匈奴……”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朕知道你们的野心,也知道北疆的威胁从未消失。
但现在,朕不能为了一时之快,让大秦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
他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将那片土地攥在手中:
“终有一日,朕会亲率大军,北上草原,让你们彻底臣服于大秦的脚下。
但不是现在,现在,朕要做的,是让大秦的百姓,能吃饱饭,能穿暖衣,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北征的提议被搁置,帝国的重心依旧放在内部的改革与休养生息上。
但没有人知道,在扶苏的授意下,赵高的情报网正以几何级数扩张,无数密探潜伏在匈奴各部、西域诸国,将每一丝异动都传回咸阳;
蒙恬则在北疆雷厉风行地整饬边防,强弩架上了长城,士卒日夜操练,一座座烽燧在北疆的草原上拔地而起,如同一张逐渐收紧的大网,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蒙恬离了皇宫,翻身上马时动作依旧利落,银甲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冷光。
他没有回府,径直策马奔向九原军营的方向——
既然不能北征,那北疆的每一寸防线,都必须成为铜墙铁壁。
抵达军营时,夜已深。
营中本该是轮值士卒的脚步声与篝火的噼啪声交织,却隐约传来几处营帐的嬉闹。
蒙恬脸色一沉,翻身下马,将马鞭掷给身后的亲兵,大步流星地闯了进去。
“将军!”守营的校尉见是蒙恬,慌忙跪地行礼,神色间带着几分慌乱。
蒙恬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那处传出嬉闹的营帐。
帐内,三个士卒正围着酒坛赌钱,衣襟敞开,腰间的佩刀随意丢在地上。
听到脚步声,三人回头见是蒙恬,吓得瞬间瘫软在地,酒坛摔在地上,酒水泼了一地。
“军规何在?!”
蒙恬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营帐顶的帆布微微颤动。
他一脚踹翻了地上的赌具,目光扫过三人惨白的脸,“长城之外,胡骑窥伺,你们却在此饮酒赌博,懈怠军纪!
若此时匈奴来犯,你们拿什么去挡?拿你们的酒坛,还是你们的骰子?”
校尉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蒙恬看向他,语气冷得像北疆的寒风:
“身为校尉,纵容部下违纪,你难辞其咎!
来人,将这三人重打五十军棍,逐出先锋营;
校尉降职两级,罚守烽火台三月,戴罪立功!”
“末将……末将领罪!”校尉磕头如捣蒜,心中早已没了半分侥幸。
处置完违纪士卒,蒙恬没有歇着,而是带着亲兵走遍了整个军营。他查岗哨、验军械、看粮草,每到一处,都细细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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