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
不再是“道”之根源那种“概念”的混沌,而是真实的、冰冷的、带着“凡间”气息的高空气流。
无限的下坠精准而平稳。他那漆黑的执行者制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怀中那个由空间之力构筑的“茧”,正散发着微弱的、属于无限的体温,拼命地为那刚刚归来的灵魂抵御着“现实”的侵袭。
他穿过了云层。
下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光的海洋。那是人类的“城市”,是千万条流淌着光芒的“街道”,是千万扇亮着灯火的“窗户”。
那就是渊所期待的,那即将上演“新剧目”的……“舞台”。
无限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他没有去欣赏这片凡间的“繁华”。他只是在寻找一个足够安静、足够隐蔽、足够让他……“开始”的地方。
他的身影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他如同一滴黑色的墨,悄无声息地滴落在了这座城市的最高处——一座尚未完工的摩天大楼那空旷的顶层停机坪上。
“呼……”
双脚踏上冰冷水泥地面的瞬间,无限单膝跪地。
不是因为力竭,而是为了稳住怀中的一切。
「……小黑。」
他轻声呼唤。
“嗡……”
那层空间之“茧”缓缓打开。
罗小小小的身体显露了出来。
他不再是灵魂状态。他“回来”了,回到了这具被无限亲手『刺穿』的躯壳里。
但这次“回归”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的身体很『不稳定』。黑色的皮毛甚至有些地方是『半透明』的。他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存在』正在与『现实』进行痛苦的『摩擦』。
「……师……父……」
他的呼吸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他那双绿色的眼睛也失去了在“心灵剧院”中对抗“神明”时的所有光彩。
他快『碎』了。
无限那颗刚刚被『缝合』的心脏猛地又被攥紧了!
他知道罗小小赢了与渊的『赌局』。但渊这位『导演』却没有『义务』为这位『演员』『治伤』。
「别说话。」
无限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猛地撕开了自己身上那早已残破的黑色制服。他没有用空间之力,而是用那还沾染着罗小小『旧血』的双手,笨拙地将徒弟那冰冷的小身体一层又一层裹紧。他将自己最后的『温度』传递了过去。
「……冷……」
罗小小在那温暖的布料中发出了梦呓般的呢喃。
「不会了。」
无限抱着他站了起来。
他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看着脚下那川流不息的……『人间』。
他的『开拓』本该是『宏大』的,本该是『撼动』人类与妖精『平衡』的。
但『现在』,这位『开拓者』他那『新平衡』的第一个『目标』……是找到一个有暖气的『房间』。
无限的目光扫过了下方那无数亮着灯的高档公寓。
他的身影消失了。
下一秒,城市某处一间无人且挂着『待售』标牌的顶层公寓,那精密复杂的电子门锁……“咔哒”一声。
『空间』『扭曲』了『锁芯』。
门开了。
无限抱着裹在黑布里的罗小小走了进去。他反手关上了门。
将那『神』所窥伺的『世界』……暂时……关在了门外。
黎明的第一缕微光,穿透了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将这座“人间”的城市从沉睡中唤醒。
沙发上,无限依旧保持着昨夜的姿势,一动未动。
他那只覆盖在罗小小身上的手掌,稳定地传输着『生命力』。经过一夜的修补,罗小小那『闪烁』的身体终于彻底凝实,呼吸也变得悠长而平稳。他那在“概念”层面被撕裂的灵魂与**的『连结』,正在被无限用最笨拙、也最耗费心神的方式,一丝一丝地重新“焊接”起来。
但无限的脸色,却因这持续的消耗,而显得更加苍白。
他看着窗外那逐渐喧嚣起来的世界,眼中没有丝毫放松。
无限很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就是『被动』。
『渊』,这位“导演”,已经满意地回到了“观众席”。他“接受”了挑战,饶有兴致地“重开”了这局游戏。
现在,他正等待着。
等待着这脆弱的“平衡”何时会被打破;
等待着他那位“朋友”罗小小,要如何上演那“无法预测”的第三种结局。
在渊决定亲自“登场”制造混乱之前,他会给予演员们充分的“准备时间”。
这种“等待”,本身就是渊“乐趣”的一部分。
这意味着,无限和罗小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神”的注视之下。
他们不能“无聊”。
他们也不能“失败”。
但『开拓』一个『新平衡』……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
无限的目光,从窗外的芸芸众生,收回到了怀中那只熟睡的小猫身上。
他知道,老君的指令是『入世』,是去『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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