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外传：渊 第17章 反转的守护者

无限的逻辑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残酷地剖开了罗小黑的现实。

「你，是他最完美的共生体。」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罗小黑最后的防线。 他那份靠着「IF线」的胜利而建立起来的可悲骄傲，在无限冰冷的分析下被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不……」罗小黑无力地摇着头，脸色惨白如纸，「不……不是那样的……他失忆了……我……」

「他『故意』失忆。」无限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他陈述着这个让他自己都感到战栗的推论，「一个活了亿万年的怪物，会如此轻易地被你的『故事』所欺骗？他只是抛弃了对他而言已经无用的『旧记忆』，用一个『新的人格』作为完美的伪装，让你这个他最大的敌人，心甘情愿地变成了保护他、并为他提供现实世界『锚点』的忠诚护盾。」

无限的分析是完美的闭环。 它解释了渊的动机，解释了力量的转移，更解释了罗小黑那反常的「守密」行为。

罗小黑的身体晃了晃，他再也无法反驳。

这个可能性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最为恐怖的深渊。 他所以为的「胜利」，不过是敌人一场更为宏大的「布局」。 他以为自己是驯兽师，到头来，却只是那只被选中的、最听话的「宿主」。

看到罗小黑那彻底失魂落魄的样子，无限知道他已经摧毁了罗小黑所有的心理防线。

「现在，」无限冰冷的声音如同下达最后的指令，「解除它。把你画的那个『契约』，那个他用来拴住你的『锚点』，从你的灵魂里，交出来。」

罗小黑的眼神一片空洞，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志。

他只是麻木地抬起了手。

他调动了那股他一直试图隐藏的、属于渊的「回潮」之力，这一次不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呈上」罪证。

一股纯粹的、带着虚无气息的黑暗能量从罗小黑的胸口汇聚。 那不是雾气，而是近乎实质的冰冷黑暗。 在这片黑暗的中央，一个红黑交织的、如同结晶般的「碎片」缓缓浮现。

这就是那个「契约」的核心。

这就是渊交给他的「回潮的赌局」。

这就是无限口中的「灵魂锚点」。

无限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块碎片。

他能感觉到那上面所散发出的、与「大御镜盘」中如出一辙的、太古「吞噬者」的本源气息。

就是这个东西，污染了他唯一的弟子。

「我会亲手毁了它。」

无限抬起了手，空间的法则在他的指尖开始剧烈扭曲，一股足以湮灭一切的空间裂隙对准了那块悬浮的碎片。

「我会把你从这场噩梦里拉出来。」

「不要！」罗小黑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嘶喊。

他不知道毁掉这个会发生什么。

他不知道这是否会立刻引爆「新渊」的灵魂！

但他更恐惧的是无限那不顾一切的毁灭意志！

然而，就在无限的空间之力即将触及那块碎片的前一刹那。

异变陡生！

那块一直安静悬浮的「灵核碎片」猛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

一股比无限的灵压更为冰冷、更为虚无的能量从碎片中狂涌而出！

但这股力量并非是攻击无限。

它如同一道绝对防御的黑色屏障。

在零点零一秒内，它没有去保护它「自己」（那块碎片）。

它反而瞬间展开，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的护盾……

……牢牢地挡在了罗小黑的身前。

「轰——！」

无限的空间湮灭之力与那道突然出现的「虚无护盾」正面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空间被「吞噬」的声音。

无限的攻击，那足以撕裂山脉的力量，在接触到那层黑色护盾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被彻底中和、分解、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限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他那双冰冷的、流着泪的眼睛猛然睁大。

他震惊地看着那道正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黑色护盾，他的大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不准……伤害……他。 ]

一股陌生的、不属于「旧渊」的、带着一丝「困惑」与「敌意」的意识，通过那块灵核碎片，直接冲进了无限的脑海。

无限的逻辑，在那一瞬间，以一种更为残酷的方式，开始了重组。

他的分析系统瞬间分裂出两种同等恐怖的可能性：

可能性A：罗小黑说的是真的。 这个「新渊」真的被「驯服」了，并且出于本能，在保护他的「宿主」或「同伴」。

可能性B：这是一个更为恶毒的、来自「旧渊」的布局。 渊算准了无限会动手，故意让这个碎片「上演」一场保护宿主的好戏，其目的，就是为了在无限和罗小黑之间，打下这道绝对无法修复的裂痕，让无限亲手成为「施暴者」，从而将罗小黑彻底推向「渊」的怀抱。

然而，当无限的目光，从那道黑色护盾，移回到罗小黑那张，因为恐惧和震惊而扭曲的小脸上时……

无限意识到，一个比所有逻辑推演都更为重要的事实。

——无论渊的图谋是什么，无论这场保护是真是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罗小黑」的尊严。

那个孩子，用他的性命，去赌了一场「回潮线」的胜利。 他带着这个秘密，独自背负着被寄生的恐惧，回到自己身边，努力地「表演」着和平。

那是他，用一切换来的、属于他自己的「战果」和「尊严」。

而自己，这个作为「师父」的人，却在刚才，用最冰冷的逻辑、最残酷的语言、甚至最直接的暴力，将他这份拼死换来的尊严，彻底踩碎，斥之为「谎言」与「布局」。

就算渊的布局真的存在，自己，也在没有给予徒弟最基本尊重的这一点上，扮演了渊最乐意见到的、那个「怪物」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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