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外传：渊 第41章 魔鬼的邀约

渊，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狂热与困惑之中。

他那想要将罗小黑彻底吞噬、融为一体的冲动，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强烈。但同时，罗小黑那份纯粹的「理解」，又像一道清澈的泉水，让他那颗早已习惯了毁灭与掠夺的心，第一次，产生了……名为「犹豫」的情绪。

如果，就这样粗暴地将他融合，会不会……也同时，毁掉这份独一无二的、能与自己共鸣的「理解」？

他不想。

他第一次，在面对一件「艺术品」时，产生了……不忍心下手的感觉。

渊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姿态温柔，却又在灵魂深处散发着无尽韧性的少年，一个比「融合」更为大胆、也更为……有趣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形。

「……你的名字，是罗小黑，对吗？」渊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也褪去了那份病态的占有慾，而是……恢复了一种，近乎平等的、纯粹的好奇。

罗小黑微微一怔，然後，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叫渊。」渊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似乎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向自己的「猎物」，介绍自己。

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那股足以让神佛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威压，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甚至，後退了半步，与罗小黑之间，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社交的距离。

他看着罗小黑，沉默了许久，像是在组织一种他从未尝试过的、全新的语言。

最後，他用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带着一丝试探与不确定的语气，问出了一句，足以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颠覆的话。

「罗小黑，」渊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在我们……决定如何处理彼此的『核心』之前……」

「你……愿意和我，先试着……」

「……从朋友，开始吗？」

风，再次吹过废墟。 但这一次，它带来的，不再是肃杀与悲伤，而是一种……极致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荒诞。

罗小黑彻底呆住了。 他设想过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万种地狱般的场景——强制融合、精神摧毁、**凌辱……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一种。

朋友？ 和这个，毁灭了他一切，将他拖入无尽轮回的恶魔……做朋友？

这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他看着渊那张写满了「认真」与一丝笨拙「期待」的脸。他知道，渊没有在开玩笑。这个疯子，是真的，在向他发出一个……属於「朋友」的邀约。

他明白了渊的想法。渊，这个孤独了亿万年的、疯狂的艺术家，在找到了唯一能「理解」自己的存在後，他那扭曲的思维，让他选择了一种……最为扭曲，也最为「安全」的方式，来留住这份「理解」。

他要的，不再是单纯的占有。 他要的，是一场……以「友谊」为名的、更为漫长的、灵魂层面的……共舞。

罗小黑的心中，瞬间闪过了千万个念头。 答应？还是拒绝？ 拒绝，毫无疑问，会立刻激怒这个刚刚产生了微妙变化的疯子，将一切打回原形，甚至，引发更为恐怖的後果。 而答应……

罗小黑看着渊眼中那丝他从未见过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笨拙」的期待，一个极其大胆的、充满了无尽风险的计划，在他的心中，瞬间成形。

或许…… 这才是，真正的……破局之法。

不是依靠武力，不是依靠阴谋。 而是，走进深渊，理解深渊，然後…… 从内部，亲手，将这座名为「渊」的、孤独的地狱，彻底瓦解。

罗小黑，缓缓地，对着渊，伸出了自己那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爪子。 像是在回应一个……平等的、朋友间的邀约。

然後，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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