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外传：渊 第34章 读档重来的、最终幕

……痛。

是灵魂被纯粹的「爱」所净化、从概念层面上被彻底抹除的、终极的痛楚。

渊，本应，已经不存在了。

然而，就在那片代表着「永恒虚无」的感官中，一丝微弱的、不协调的颠簸感，如同滴入清水中的一滴墨，突兀地，扩散开来。

风……

是风的声音。

渊，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片由无限的「爱」所构成的、温柔而致命的纯白之光。

而是……他自己那身玄色长袍宽阔的後背，以及从身侧飞速掠过的、翻涌的云海。

他的身後，那个被他用无形力量所裹挟的、名为「烬」的少年，依旧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像一个最为顺从的、尚未被激活的人偶。

他们……还在前往永冬苔原的途中。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渊，停了下来。他悬浮在半空中，第一次，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他闭上眼，庞大的神识在一瞬间扫过自己的灵魂、小黑的身体，以及周遭的时空法则。

然後，他笑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後怕、以及……极致的、病态的狂喜的笑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像一个发现了新宇宙规律的疯狂科学家，「真是……太有趣了！」

他明白了。

之前那所有的一切——小黑的觉醒与反击、无限的苏醒与碾压、那场地狱般的选择、以及最後那同归於尽般的拥抱与净化……

全部。

全部都只是，一场梦。

不，不应该说是梦。

那是由他自己的黑暗力量，在无意识之间，为了追求最完美的「戏剧效果」，而自动构筑出的……一个「存档点」。

一个，可以让他和小黑的意识，共同进入其中，进行「未来预演」的、绝对安全的精神领域！

他的力量，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竟然进化出了如此便利、也如此恐怖的功能！

这场「预演」，让他清清楚楚地、以第一人称的视角，「体验」了一遍……自己那堪称完美的计划，是如何一步步地，被那两个家伙之间那种不讲道理的「爱」，给彻底地、碾压得粉碎。

「金蝉脱壳的计谋……竟然是个死局吗？」渊回味着自己在「梦」中那最後的、也是最得意的布局，以及随之而来的、被彻底抹杀的结局，脸上非但没有挫败，反而露出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极致的兴奋。

『你……』

一个微弱的、充满了混乱与不敢置信的意志，在罗小黑的灵魂深处，苏醒了过来。

『刚刚那一切……都是假的？』

『哦？我们的英雄，也醒了？』渊在精神世界中，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个灵魂体，愉悦地说道，『没错，都是假的。一场……非常精彩的、让我受益匪浅的彩排。我得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好师父，你们，为我演示了一种……我剧本中最烂的结局。』

罗小黑的灵魂体，彻底呆住了。

他那刚刚经历了生死、背叛、救赎与牺牲的、史诗般的心路历程，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可以被随时删档重来的……模拟游戏？

『现在，』渊的声音，带着一种导演剪掉所有不满意镜头後、重新开拍的兴奋与从容，『既然已经知道了错误答案，那麽，接下来的「正式演出」，我就会为你们，准备一个……更加完美、更加无解、也更加……』

『……能让所有人都感到「幸福」的、全新的剧本了。』

渊，看着远方那片越来越近的、代表着永冬苔原的白色天际线，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而残酷的笑容。

他，读档了。

而这一次，他将带着「攻略」，去打那个……注定无法通关的……最终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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