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外传：渊 第2章 破碎的囚笼

无限从未感受过如此清晰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穿了他古井无波的心脏，然後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疯狂搅动。伴随恐惧而来的，是足以焚天煮海的怒火。

灵力失去了控制。以那间被毁坏的木屋为中心，整片山脉的生态都在瞬间被摧毁。树木化为粉末，巨石崩裂成沙，溪流逆卷蒸腾，所有生灵都在他无差别释放的威压下化为虚无。这片他们生活了五年的世外桃源，在短短数息之间，变成了一片死寂的荒芜之地。

但他不在乎。

无限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开始了疯狂的追踪。他循着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渊留下的残酷气息，跨越山川，掠过城邦。他的神识铺天盖地地扫过每一寸土地，任何妖精、人类、执行者的气息都无所遁形。然而，渊的气息却像一滴落入大海的墨，被稀释得无影无踪。

对方是个中高手，抹去了所有痕迹。

这种无力感让无限的双眼泛起了骇人的血色。他想起小黑倒在血泊中的模样，想起他可能正在遭受的折磨，心如刀绞。他第一次尝到了何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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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一处无法辨识方位的异空间内。

小黑从昏迷中醒来。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一片无尽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虚无。他漂浮在这片虚无之中，四肢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动弹不得。不远处，渊正坐在一张由黑色晶体构成的华丽王座上，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醒了？」渊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的『藏品室』，就算是神也找不到入口。」

「师父……师父一定会来救我的！」小黑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但他依旧倔强地瞪着渊。

「救你？呵呵……」渊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话，他缓缓起身，踱步到小黑面前，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小黑的脸颊。「你真的认为，他是你的『救赎』吗？」

「你什麽意思！」

「一个把你藏在深山里，隔绝尘世，让你全身心只能依赖他的存在……」渊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不觉得，那不是保护，而是一种最高明的囚禁吗？他把你当成一只无害的宠物，磨去你的爪牙，让你忘记自己作为妖精的本能。而我，」他俯下身，在小黑耳边轻语，「将会让你『解放』。」

不等小黑反驳，渊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的黑暗瞬间变幻，呈现出一幅令小黑肝胆俱裂的景象。

那是在一片繁华的人类城市中，无限正悬浮於半空，他的身下是无数惊恐逃窜的人类。无限的双眼血红，周身环绕着毁灭性的黑色灵力，他像一个失去理智的魔神，正在无差别地摧毁着这座城市。

「不……不可能！师父不会这麽做的！」小黑疯狂地摇头，他知道师父绝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类。

「哦？是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挚爱被夺，迁怒於世间的弱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情绪宣泄吗？你看，那些执行者来阻止他了，可他们太弱了。」

画面中，几名执行者试图攻击无限，却被他挥手之间轻易碾成了血雾。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整个会馆通缉，会成为所有人类和妖精的公敌。」渊的声音悠悠响起，「到那时，他将永无宁日。」

「住手！你快让他住手！」小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嘶喊着，声音因绝望而沙哑。

「我？」渊故作惊讶地指了指自己，「让他发狂的，不是我，而是『你被夺走』这个事实啊。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了怜悯的神色，「看你这麽痛苦，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拯救他的机会。」

小黑猛地抬头，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渊轻笑着，修长的手指挑起小黑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很简单。」

「只要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东西。」

「向我献上你的全部，你的身体，你的忠诚，你对他所有的爱……只要你肯把这些都给我，我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你很安全，让他停止这场无谓的屠杀。」

渊的眼中闪烁着恶魔般的光芒。

「你看，选择权在你手上。是选择守着你那可悲的贞洁，看着你的师父为你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是选择抛弃一切，换他一个海阔天空？」

「来，告诉我你的答案，我可爱的……小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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