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藏书楼的火势凶猛异常,烈焰腾空,映红了半边天。幸好救火及时,主体结构才得以保存下来,但楼内的珍贵典籍和手稿却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许慎行站在废墟前,老泪纵横,他捶胸顿足地悲叹道:“他们烧的不是书,是良心啊!是真相啊!”
沈默看着老人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这些被烧毁的书籍不仅仅是文化的瑰宝,更是许慎行一生的心血。
沈默轻声安慰着许慎行,心中却对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充满了愤恨。他明白,离火帮的目的并非仅仅是纵火这么简单,他们是想要抹杀历史,掩盖过去的罪恶。
这时,崔鹏带着一身轻伤和一名奄奄一息的俘虏匆匆赶回。那俘虏的眼神狂热而癫狂,即便生命垂危,仍喃喃念叨着“圣火净化”之类的话语。
沈默凑近那俘虏,试图从他口中问出更多的线索,但那俘虏突然发疯似的挣扎起来,最终咬破了衣领上的毒囊,自尽身亡。
沈默无奈地叹了口气,然而,当他检查那俘虏的尸体时,却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朱砂碎屑。
这些朱砂碎屑让沈默心中一动,他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沈默带着这些朱砂碎屑和其他物证,匆匆赶往钦天监的值房。
钦天监的值房里,灯火通明。沈默将搜出的物证放在苏晏如的面前,其中包括与那俘虏指甲缝里相同的朱砂金属混合物,以及一些推演纵火时辰的草稿。
草稿上的离卦符号和星象标记清晰可见,让人触目惊心。
苏晏如看着这些证据,脸上并无惊慌,反而有一种释然般的平静。她推开窗,望着夜空下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光,幽幽道:“荧惑守心,离火焚邪。我不过是根据星象推移,算出气运浊清交汇之点罢了。许慎行当年为保官位,默许门生顶罪,其文集华章之下,掩盖着龌龊。此等伪儒,其文不焚,何以正人心?”
“所以你就为虎作伥,提供时辰地点,让他们行凶?”崔鹏怒道。
“行凶?”苏晏如轻笑,带着一丝凄然,“沈大人,崔大人,你们以为离火帮只有‘火’吗?真正的‘祭酒’大人,精通《易》理阴阳,岂会不知平衡之道?他手中掌握的‘坎水之秘’,若是发动,足以让半座京城陷入汪洋或冰窟!我…我不过是他用来示警的‘离’之棋子,若‘离’火过旺,自有‘坎’水来制衡…或者说,毁灭。”
她的话语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毛骨悚然。离火帮竟然不仅擅长纵火,还可能掌握着制造水患或者极寒的恐怖手段!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的预兆。
沈默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追问道:“祭酒到底是谁?”
苏晏如沉默了一瞬,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然而最终,她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一直以‘无名氏’自居,而且他的联络方式也非常诡异。不过,据我所知,他曾经是一个无辜被贬、着作被焚的翰林清流。对这个污浊的世道,他心中的恨意,足以燃烧掉所有的一切。”
说到这里,苏晏如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感,让人不禁为她感到担忧。
“你们是无法阻止他的……‘坎水’即将现世,清算的时刻就要来临了……”苏晏如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来。
就在她的话音未落之际,只见苏晏如突然猛地抬起手,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她的动作如同闪电一般,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紧接着,她迅速将一枚丹药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沈默和崔鹏见状,心中大骇,连忙想要阻止苏晏如的行为。然而,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丹药被苏晏如吞入腹中。
丹药入喉的瞬间,苏晏如的身体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的嘴角溢出了一缕黑色的鲜血,那鲜血顺着她的下巴流淌下来,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随着鲜血的流出,苏晏如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她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尽管生命的烛火正在逐渐熄灭,苏晏如的面庞却浮现出一种诡异至极的解脱笑容,仿佛她终于挣脱了某种沉重如山的束缚。
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残阳,虽已无力温暖大地,但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双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空洞而迷离。
就在这诡异的笑容中,苏晏如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地吐出了几个词:“星图…浑天仪…暗格…”
这几个词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飘忽,仿佛是她生命最后的遗言。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彻底瘫软下来,没了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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