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明末建基业 第37章 乘胜追击，威震陕北（上）

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褪尽，战场上的血腥气却已引来了食腐的寒鸦，它们在低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啼鸣，与战场上尚未完全平息的痛苦呻吟交织，构成胜利之后最真实也最残酷的注脚。

然而，战争的法则从不允许片刻的沉湎。

沈正阳立于刚刚清扫出来的小小土坡之上，玄色的大氅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他脸上的疲惫已被一种锐利如鹰隼般的决断所取代。目光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最终落向了远方——那是官军溃逃的方向，也是青鸾军未来生机的方向。

“传令！”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瞬间穿透了战后略显嘈杂的空气，“王铮！”

“末将在！” 浑身浴血，甲胄上布满刀剑刮痕的王铮大步上前，抱拳行礼，眼神中燃烧着未尽的战意。

“着你率领青鸾卫为前锋，所有骑兵配属给你，立刻追击吴逆残部！不必求全歼，给我像驱赶羊群一样，驱赶着他们，冲垮他们任何试图收拢的阵脚！目标，三十里外的官军大营，趁其惊魂未定，一举拿下！”

“得令！” 王铮眼中精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此刻正是扩大战果的黄金时机，溃败的恐惧会像瘟疫一样在敌军中蔓延，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成为那最致命的瘟疫之源。

“曾大牛！”

“属下在！” 曾大牛提着那柄已经砍出缺口的鬼头刀，声如洪钟。

“统领所有战兵营，紧随青鸾卫之后，清扫战场，收降俘卒，接管所有我军追击路线上的要点、营寨！遇有抵抗，格杀勿论！”

“明白！” 曾大牛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他或许不懂太多大道理，但他清楚，现在正是抢地盘、夺粮草的时候！

“林清源！”

一直负责中军协调和后勤的青年文士立刻上前：“属下在。”

“组织所有辅兵、民夫，立刻清理战场，救治我方伤员，区分敌我尸首。我方阵亡将士，登记造册，集中火化，骨灰好生收敛，待日后统一安葬。缴获的兵甲、粮秣、旗仗，一一清点，不得有误！”

“是！” 林清源脸色凝重，他知道，这是一项繁重而必须的任务，关系到军心士气的稳固。

一道道命令如同精准的齿轮，迅速嵌入了青鸾军这台刚刚经历血战、却更加饥渴的战争机器之中。

很快，低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带着与之前决死反击时不同的、充满了侵略性的昂扬基调。

以青鸾卫为核心的追击部队，如同离弦之箭，向着官军溃逃的方向猛扑而去。尽管身披重甲，但此刻卸下了部分负重的青鸾卫，在复仇和建功立业的渴望驱动下，步伐依旧迅捷。配属的轻骑兵更是如同猎犬，游弋在两翼，不断用弓弩射杀落单或试图集结的溃兵，将恐慌的涟漪不断扩大。

吴参将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一路奔逃，沿途不断试图收拢败兵，建立防线。然而，每一次刚刚聚集起数百人，后方那恐怖的玄黑色浪潮便席卷而至。王铮根本不给他们结阵的时间，往往以青鸾卫为箭头，一个凶猛的突击，便将那些惊魂未定的溃兵再次冲散。

兵败如山倒，恐慌是会传染的，而且会自我加速。

溃逃的官军士卒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不敢回头，只知道向着他们认为安全的后方亡命狂奔。这种盲目的奔逃，反过来又冲垮了后方营寨守军的阵型，守军看到如潮水般败退下来的同袍，听到他们关于“铁甲兵刀枪不入”、“家丁队全军覆没”的恐怖描述，未战先怯，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当王铮率领的青鸾卫追至官军大营时，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的景象。营门甚至没能完全关闭，溃兵与试图维持秩序的守军互相推挤踩踏。王铮没有丝毫停顿，长刀前指：

“青鸾卫！破营！”

“杀！”

钢铁洪流再次发威，几乎没费太多力气，便撞开了摇摇欲坠的营门，杀入了大营之中。抵抗微乎其微，大部分守军早已丧失了战斗意志，要么加入溃逃，要么跪地请降。

吴参将连大营都来不及进，只能在亲兵保护下，继续向南逃窜，连象征主将威严的帅旗和大量的粮草辎重都遗弃不顾。

这一夜，火光在官军溃逃的路径上连绵不断，那是他们遗弃的营寨和辎重车在被点燃。青鸾军的追击如同犁庭扫穴，不仅彻底粉碎了吴参将这支主力官军，更以一种狂暴的姿态，将官军在周边地区的军事存在连根拔起。

接下来的数日，捷报如同雪片般传回设在原官军大营的青鸾军新总部。

“报！我军已收复黑山堡！”

“报！长水县官军闻风而逃，县城已克！”

“报！周边三寨望风归附！”

曾经被官军占据、或者处于拉锯状态的区域，在青鸾军携大胜之威的兵锋面前，几乎传檄而定。青鸾军的势力范围，如同投入水中的墨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四周晕染、扩张。

沈正阳站在刚刚缴获的、标注着周边州县的地图前，手中炭笔缓缓划过一个个被插上青色小旗的地点。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沉静如水的凝重。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一场关键战役的胜利，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引发的连锁反应才刚刚显现。青鸾军这块招牌，已经真正在这片饱受苦难的土地上，立起来了！

而随之而来的，将是更大的机遇，以及……更严峻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