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琪刚把潼南柠檬基地的考察照片整理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刘姐端着咖啡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凑近她工位时,压低声音说:“梦琪,你可得小心点,刚才我在茶水间听见李伟跟张莉打电话,说什么‘68 块的套餐肯定能成’,还提到了机床集团的招标指标。”
指尖在键盘上顿住,吴梦琪心里 “咯噔” 一下。前几天跟刘敏考察时,对方明确说过机床集团的福利套餐 “单价不超 80 元 / 份”,这个核心指标只有采购部和参与竞标的少数人知道,李伟怎么会这么快拿到消息?她抬头看向刘姐,眉头拧成一团:“刘姐,你还听见别的了吗?比如他们的套餐里有什么东西?”
“没太听清,就听见李伟说‘跟老街味道的东西一样,价格还低’,张莉在那边笑,说‘这次肯定能让吴梦琪栽跟头’。” 刘姐把咖啡放在桌上,眼神里满是担忧,“你跟机床集团对接了这么久,可别让他们抢了先。”
送走刘姐,吴梦琪立刻打开电脑,调出之前做的成本透明化清单。联盟的套餐定价 78 元 / 份,已经是压缩利润后的价格 —— 光特一级面粉、古法红糖这些优质原料,再加上定制包装和冷链物流,成本就占到了 65 元,剩下的 13 元里还要包含商户的利润和人工成本。要是按李伟说的 68 元 / 份,就算不用优质原料,成本都未必能打住,更别说还要 “额外赠送 100 份试吃”,这根本不符合正常的生意逻辑。
“肯定是在原料上动手脚了。” 吴梦琪手指敲着桌面,脑子里飞速过着可能的漏洞。联盟的套餐里有磁器口陈麻花,这是重庆老味道的代表,也是成本相对透明的品类。她想起之前筛选联盟商户时,拒绝过一家叫 “兴旺小作坊” 的供应商,对方当时因为 “面粉储存不规范” 被市场监管部门警告过,后来听说跟李伟有合作。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吴梦琪找出之前记下的兴旺小作坊老板的电话。电话接通时,那边传来机器运转的嘈杂声,老板王兴旺的声音带着警惕:“哪位?”“王老板,我是老街味道联盟的吴梦琪,想跟您打听点事。” 吴梦琪尽量让语气平和,“听说您最近在给李伟供货,做麻花用的面粉是哪批货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兴旺的声音突然压低:“你问这个干什么?李伟跟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让说。”“王老板,我不是要为难您,只是想知道他用的面粉是不是合格的。” 吴梦琪放缓语速,“您也知道,机床集团是大企业,要是用了不合格的原料,到时候出了问题,您这边也脱不了干系。”
这句话戳中了王兴旺的顾虑。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唉,不瞒你说,李伟跟我订的面粉,是我上个月没卖出去的临期面粉,还有两袋都快过期了。他说只要把包装换了,没人能看出来,还压了我一半的货款,说等机床集团的订单签了再给。”
吴梦琪的心沉了下去,连忙追问:“您有证据吗?比如送货单、聊天记录什么的。”“送货单我有,上面写着‘临期面粉’,还有李伟让我换包装的微信记录,我都截图存着呢。” 王兴旺犹豫了一下,“不过我不能直接给你,要是被李伟知道了,他肯定会找我麻烦。”
“您不用直接给我,只要告诉我您的作坊地址,我想办法让监管部门的人去看看。” 吴梦琪赶紧说,“这样既不会暴露您,也能避免不合格的产品流入市场。” 王兴旺想了想,报出了地址:“就在沙坪坝区的一个旧厂房里,门牌号是新桥街 128 号,你们可别说是我告诉的。”
挂了电话,吴梦琪立刻联系了之前认识的市场监管局的李科长,把兴旺小作坊可能使用临期面粉的情况反映了上去。“我们会尽快派人去核查,要是情况属实,会依法处理。” 李科长的话让她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悬着 —— 就算监管部门查处了小作坊,李伟要是提前换了供应商,或者销毁了证据,还是没办法阻止他用低价套餐搅局。
她决定再去磁器口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刚走到陈麻花的老店门口,就看到老板陈叔正在跟一个年轻人争执。“你这麻花根本不是手工做的,口感差远了,还敢说是磁器口的老味道!” 陈叔气得脸红脖子粗,手里拿着一袋拆开的麻花,“你看看,这麻花里面都发潮了,肯定是用了不好的面粉!”
年轻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转身就要走。吴梦琪赶紧拦住他:“你这麻花是从哪买的?” 年轻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陈叔,小声说:“是一个叫李伟的人让我帮忙送的样品,说要给机床集团的人试吃,还说跟陈叔家的麻花一样好。”
吴梦琪接过那袋麻花,打开包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她拿出手机拍照,又让年轻人把李伟给他的送货地址和联系方式写下来。“谢谢你,要是后续有需要,可能还得麻烦你作证。” 年轻人点点头,拿着麻花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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