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
凌微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里,撩开车帘一角,好奇地打量着窗外。官道两旁,熟悉的北方景致逐渐褪去,树木愈发葱郁,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她身上穿着阿箬准备的棉麻布裙,头发简单挽起,脸上还做了些修饰,看起来像个跟着主家出门的普通侍女。
嗯,伪装得很到位。凌微对自己的新皮肤很满意,主要是——这打扮跑路方便!
萧辰和苏清月自然也做了伪装,一个扮作巡视家业的富家公子,一个则是随行的女眷。侍卫们则分散在队伍中,扮作护卫和伙计。整个队伍低调却不失精干。
旅途起初是枯燥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赶路。凌微充分发挥了现代人“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旅游精神,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里补觉,或者拉着阿箬和苏清月嘀嘀咕咕,美其名曰“搜集南疆风土人情资料”。
“阿箬,南疆人真的会放蛊吗?是不是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下个蛊?”凌微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对神秘学的好奇(与恐惧)。
阿箬白了她一眼,往嘴里丢了颗蜜饯:“你以为蛊是路边野菜随便挖啊?养蛊麻烦得很,而且要付出代价的。一般人才不会随便用。”
“那黑苗呢?他们是不是特别凶?住在深山老林里,脸上画得花花绿绿的?”
“黑苗是挺排外的,但也没传说的那么吓人。”阿箬想了想,“他们更擅长跟山林里的东西打交道,有些传承确实古老又诡异。至于脸上画东西……那是祭祀或者重要场合才会有的装扮。”
凌微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黑苗,排外,擅长驱使自然力(或邪物?),有古老传承,慎惹。
她又凑到苏清月旁边:“苏姐姐,到了南疆,我们怎么跟当地人打交道啊?直接亮明身份?”
苏清月放下手中的书卷,柔声道:“殿下已有安排。我们会先到边境的驿馆,那里有朝廷安排的接应之人。南疆并非铁板一块,除了黑苗,还有白苗、花苗等部族,与朝廷关系尚可。需得先了解清楚当地局势,再决定如何接触黑苗。”
凌微恍然大悟,这就是要先建立根据地,收集情报,再决定是正面刚还是迂回战术!甲方爸爸果然深谋远虑,跟着领导走,安全有保障!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这家伙自从队伍南下后,就安分了不少,只是偶尔在她快要睡着时,会传来一阵微弱的、类似“信号稳定”的温润感。
然而,这种“稳定”在队伍正式进入南疆地界后,被打破了。
一踏入那片被苍翠山峦环绕的土地,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带着泥土、草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的混合味道。凌微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热,那玉佩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了一般,骤然散发出强烈的、几乎有些灼烫的热量!
“唔!”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身旁的苏清月立刻关切地问。
对面的阿箬也敏锐地看了过来,鼻子轻轻抽动了一下,眉头微蹙:“这里的‘气’……好杂,好乱。”
凌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玉佩带来的心悸,勉强笑了笑:“没、没事,可能就是有点……水土不服。”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导航兄!知道你到家了很激动,但能不能别随便发烫!很吓人的好不好!
她尝试集中精神去感应玉佩传来的信息。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南方”指向,而是变得……混乱不堪。无数细碎、模糊的感应片段涌入脑海,有的指向左侧的深山,带着一种阴冷的敌意;有的指向右前方的河谷,透着一丝微弱的求救信号;更远处,似乎还有几股庞大而晦涩的意志在沉睡……
信息过载了!
凌微脸色发白,额角渗出细汗。这感觉就像同时打开了成百上千个网页,每个都在尖叫,偏偏网速还卡得要死,根本分不清哪个是重要信息。
“你脸色不好。”萧辰清冷的声音从前面的马车传来(他骑了一会儿马,刚回到车上)。他不知道何时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凌微抬起头,对上萧辰审视的目光,心里一紧。瞒是瞒不过去的,她只好半真半假地苦笑:“殿下,臣女……臣女感觉这南疆之地,似乎有许多地方都在隐隐呼唤这玉佩,杂乱无章,搅得人头昏脑涨。”
萧辰眸色一凝,与苏清月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老供奉曾推测,“生钥”在南疆可能会感应更敏锐,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阿箬凑过来,抓起凌微的手腕摸了摸脉搏,又看了看她的瞳孔,沉吟道:“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灵觉被此地过于繁杂的‘地气’或‘残念’干扰了。你这玉佩太招摇了,得想法子屏蔽一下。”
她说着,从自己的小布包里翻找起来,最后掏出一个小巧的、用某种黑色木头雕刻成的兽牙挂坠,递给凌微:“喏,把这个和你的玉佩贴身放在一起。这是‘沉水木’做的,能一定程度上隔绝和稳定灵性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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