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遗物中发现先帝密谕残片?!
慈宁宫传来的这个消息,如同在暗夜中又引爆了一颗惊雷,震得林锋然几乎站立不稳。在这个内忧外患、生死存亡的关头,突然冒出什么先帝密谕?是真是假?是刘保和慈宁宫“影子”的新把戏?还是……真的有什么惊天秘密被翻了出来?
一股混杂着惊疑、愤怒和强烈不安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林锋然。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小太监,声音因极度压抑而嘶哑变形:“密谕……内容是什么?!”
“回……回陛下!刘保公公说……说那残片年代久远,字迹模糊,只隐约看出……看出似乎与……与储位……与藩王有关……还提到了……‘癸卯’二字!刘保不敢擅专,已将佛经和残片封存,请陛下亲往查验!”小太监吓得语无伦次。
储位?藩王?癸卯?!
这几个关键词,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林锋然的心上!先帝密谕涉及储位和藩王?还提到了诡异的“癸卯”?这指向性太明显了!难道先帝对传位于他有所保留?或是暗中对惠王有什么安排?这若是真的,一旦公之于众,必将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动摇他的皇位合法性!若是假的,那伪造此物的人,其心可诛!
巨大的危机感让林锋然浑身冰冷。他强压下立刻冲去慈宁宫看个究竟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刘保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发现”密谕,绝非偶然!月圆之夜将至,周廷儒一党蠢蠢欲动,大同战事吃紧,此时抛出“先帝密谕”,分明是想搅乱朝局,甚至……是为某些人接下来的行动制造“法理”依据!
“朕知道了。”林锋然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冰冷,“告诉刘保,将东西看好,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朕……自有决断!”
“奴婢……奴婢遵旨!”小太监连滚爬爬地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林锋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外有强敌,内有奸佞,宫中还埋着如此恐怖的暗雷!他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毒蛇。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那幅巨大的北疆舆图。大同城还在浴血奋战,将士们在用生命为他争取时间。他不能自乱阵脚!必须稳住!必须先解决最迫在眉睫的危机!
“舒良!”他沉声唤道。
“奴婢在!”舒良应声而入,脸色同样凝重。
“大同军械援军,出发了没有?”
“回皇爷,京营预备队两万人,已押运首批箭矢十万支、火药三千斤、伤药一批,于一个时辰前开拔!按您的旨意,轻装疾行,日夜兼程!”
“好!”林锋然点点头,又看向徐光启,“徐卿,宣府方向有消息吗?”
“回陛下,宣府总兵已派精骑五千出关,按计划袭扰瓦剌侧翼,牵制敌军。只是……也先主力仍围困大同,攻势未减。”
林锋然眉头紧锁。援军需要时间,奇袭部队更需要时间!大同守军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缇骑飞奔入殿,呈上一封密信:“陛下,监视周府和绸缎商的暗探急报!”
林锋然一把夺过密信,展开一看,眼中寒光爆射!密信上报:那名绸缎商今日频繁出入尚衣监管事太监在外城的私宅!而且,暗探发现,绸缎商的一名心腹伙计,今日傍晚曾悄悄到过西华门外的一处僻静宫墙下,似乎在……似乎在勘测地形!而月圆之夜,就在后天!
他们果然想在宫中动手!目标很可能是……西华门一带!他们想送什么东西进来?或者……想接应什么人出去?
联想到慈宁宫突然出现的“先帝密谕”,林锋然心中警铃大作!这两件事,会不会有联系?周廷儒一党,是想利用月圆之夜,在宫中制造混乱,同时抛出“密谕”,里应外合,行废立之事?!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加派三倍人手,给朕死死盯住西华门周边所有可疑人物!尤其是月圆之夜前后!宫墙内外,明哨暗哨,全部给朕布满!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过!但切记,要外松内紧,绝不能打草惊蛇!朕要人赃并获!”林锋然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杀意凛然。
“臣遵旨!”锦衣卫指挥使领命而去。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林锋然的喉咙。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清醒,但各种阴谋和危机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身心俱疲。
在这种极度的焦虑和孤独中,他唯一能感到一丝慰藉和清晰的,只有西暖阁那份无声的支持。他需要见到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知道她安好,也能让他获得片刻的宁静和力量。
他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对舒良吩咐道:“摆驾……朕要去御花园走走。” 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能靠近西暖阁的方向。
“奴婢遵旨。”
夜色深沉,寒风刺骨。林锋然只带着舒良和几名贴身侍卫,漫步在寂静的宫道上。他没有明确说要去哪里,但脚步却不自觉地朝着西暖阁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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