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阴谋的行动,提前了!就在明晚子时!
赵化带来的紧急密报,像一道催命符,将林锋然从江雨桐苏醒带来的短暂庆幸中,猛地拽回了更加凶险的现实!敌人显然察觉到了风声,或者……是故意打乱他的部署,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林锋然的心脏骤然缩紧,刚刚因江雨桐脱险而稍缓的神经再次绷紧到了极致!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暴射,所有的柔情和疲惫瞬间被凌厉的杀意取代。
“消息确实吗?!”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千真万确!密码信鸽截获的内容,经过几位密码高手连夜破译,确认无误!而且,监视的人也确认,那属官和几名可疑人物频繁接触,似乎在紧急调配人手和船只!”赵化语速极快,“他们选在通州码头废弃的丙字叁号货仓会面,那里水道岔路多,易于隐蔽和撤离!”
“好!好得很!”林锋然冷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有一种猎物终于踏入陷阱的冷酷,“他们想快,朕就陪他们快!传令下去,所有埋伏人手,提前就位!通州码头内外,给朕布下天罗地网!水陆两路,全部封锁!朕要让他们插翅难飞!记住,要活的!尤其是那个属官和与他接头的头目,朕要亲自审问!”
“臣遵旨!”赵化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领命欲走。
“等等!”林锋然叫住他,目光扫过内间床上虚弱不堪的江雨桐,压低了声音,“调动京营的事,要绝对隐秘,用剿匪的名义,分批次,夜间调动,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还有,宫中的守卫,尤其是西暖阁,再增加一倍!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陛下!”赵化重重点头,迅速离去。
赵化走后,林锋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调整整个抓捕计划。他快步走到御案前,摊开通州码头的地图,开始详细部署,调动锦衣卫、东厂番子、以及绝对忠诚的京营官兵,安排埋伏地点、信号传递、抓捕顺序、撤退路线……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考虑到,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神锐利如鹰,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指挥重大行动时的状态。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阴谋困扰的皇帝,而是一个冷静果决的指挥官。
内间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林锋然手中的朱笔一顿,他立刻放下笔,快步走进内间。
江雨桐已经醒了,正挣扎着想坐起来,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却带着一丝焦急和清醒。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林锋然的心猛地一揪,连忙上前扶住她,拿过旁边的温水,小心地喂她喝了几口。
“陛下……”江雨桐的声音微弱沙哑,“刚才……臣妾似乎听到……行动提前了?”
林锋然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她刚捡回一条命,身体如此虚弱,却还在关心他的危局。他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嗯,就在明晚子时。你放心,朕已安排妥当,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江雨桐蹙紧眉头,呼吸有些急促:“事出反常必有妖……陛下,提前行动,风险倍增。对方……恐有后手。京营调动,宫禁安危……陛下需……需万分谨慎。” 她每说几个字,都要喘息一下,显然极为吃力。
“朕知道。”林锋然握住她冰凉的手,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决绝,“你好好休养,别操心这些。朕答应你,绝不会有事。”
他让她重新躺下,仔细掖好被角,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回到外间,继续部署。有她在身后的牵挂,他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但决心也更加坚定。
这一夜,林锋然几乎没有合眼。一道道密令从乾清宫发出,无数身影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行动,向着通州码头汇聚。京城内外,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悄收紧。
第二天,整个紫禁城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林锋然照常临朝,处理政务,接见瓦剌使臣(巴特尔似乎收到了风声,态度更加暧昧),但心思早已飞到了通州。他不断收到赵化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密报,确认各路兵马已陆续就位,埋伏已布下。
傍晚,夕阳西下,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上一片血色。距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
林锋然独自站在乾清宫高阶上,望着通州方向,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成败在此一举!若能人赃并获,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斩断漕运这条暗线,甚至揪出背后的“癸卯”!
就在这时,舒良神色古怪地小跑过来,低声道:“皇爷,慈宁宫那边……刘保悄悄递过来一个东西,说是……说是太后娘娘凤体欠安,近日无法理事,将此物交还陛下,请陛下……自行圣裁。” 说着,递上一个巴掌大小、紫檀木雕花、上了锁的小匣子。
林锋然一愣,接过匣子。入手沉甸甸的,锁孔精巧。太后在这个时候,让刘保送来一个上了锁的匣子?这是什么意思?示弱?还是……新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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