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桐中毒昏迷!
小太监带来的噩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林锋然本就紧绷到极致的心防。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中嗡鸣,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那股一直强撑着他的力量,霎时间被抽空,他踉跄一步,若非及时扶住门框,几乎要瘫软在地。
“你……你说什么?!”林锋然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种灭顶的恐惧,“中毒?!怎么可能?!西暖阁的饮食不是都由你亲自查验的吗?!”他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同样面无人色的舒良,那目光几乎要将他撕碎。
“皇爷!皇爷饶命啊!”舒良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奴婢……奴婢每次都是严格按照规矩,银针试毒,还让小猫试吃,今日午膳后并无异常啊!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
“废物!”林锋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此刻他什么朝局、什么阴谋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死!他像一头发狂的困兽,一把推开挡路的舒良和太监,疯了一般冲出乾清宫,朝着西暖阁的方向狂奔而去。舒良和侍卫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紧跟在后。
夜幕下的宫道漫长而冰冷,林锋然的心跳声如同擂鼓,撞击着他的耳膜。他脑海中不断闪过江雨桐沉静的眉眼、智慧的言语、还有那日雨中他近乎哀求的挽留……如果她就这么死了……这个念头让他痛彻心扉,几乎无法呼吸。
西暖阁外,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护卫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太医正和两名院判围在床前,脸色惨白,额上冷汗直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苦涩的药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带着腥甜的异样气息。
林锋然冲进内阁,一眼就看到江雨桐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上,脸色灰败,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往日那双清澈沉静的眼眸紧紧闭着,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死亡的阴影。
“雨桐!”林锋然扑到床前,声音哽咽,颤抖着手想去碰触她的脸颊,却又怕惊扰了她最后的气息。他猛地转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和杀意,对着太医怒吼:“怎么回事?!中的什么毒?!还能不能救?!救不活她,朕要你们太医院全体陪葬!”
太医正噗通跪倒,声音发颤:“陛……陛下息怒!江姑娘脉象紊乱微弱,邪毒内侵,攻心犯营,症候凶险万分!此毒……此毒似是几种罕见毒物混合而成,药性猛烈诡谲,臣……臣等正在全力施针用药,催吐解毒,但……但能否挽回,实在……实在难料啊!” 他手中的银针在烛光下微微颤抖,显示着情况的危急。
“难料?!”林锋然一把揪住太医正的衣领,几乎要将他提起来,“朕不管用什么办法!用最好的药!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只要世上有的,都给朕拿来!必须给朕救活她!”
“臣……臣等尽力!尽力!”太医们磕头不止,手忙脚乱地继续施救,灌药、施针,室内一片混乱。
林锋然死死盯着江雨桐灰败的脸,心如刀绞。是谁?是谁如此恶毒,要对她下此毒手?是慈宁宫?是惠王?还是那些因她建议赏赐而利益受损的朝臣?或者是……那个隐藏在深处的“癸卯”?这分明是调虎离山!是想在“癸卯日”行动前,先除掉他这个最得力的智囊,乱他心神!
好毒辣的计策!好狠的心肠!
巨大的悲痛和冲天的怒火,反而让林锋然从最初的恐慌中强行冷静下来。他不能乱!他若乱了,就正中了敌人的下怀!他必须稳住,必须救活她,也必须揪出幕后黑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对舒良厉声下令:“给朕查!彻查!从食材采购、运输、清洗、烹制到送入西暖阁,每一个环节,经手的所有人,全部给朕抓起来,分开严刑拷问!还有今日所有接近过西暖阁的人,一个不漏!朕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奴婢遵旨!”舒良连滚爬爬地去了。
林锋然又对赵化(他已闻讯赶来)命令:“加派大内高手,将西暖阁给朕围成铁桶!没有朕的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再调一队绝对可靠的暗卫,十二个时辰潜伏在四周,若有可疑人物靠近,格杀勿论!”
“是!陛下!”赵化领命,立刻安排。
安排完这些,林锋然如同石雕般守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雨桐,看着太医们忙碌,看着那苦涩的药汁一勺勺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灌进去,看着银针扎入她的穴位,他的心也随着她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江雨桐突然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猛地吐出一大口黑紫色的污血,腥臭扑鼻!
“雨桐!”林锋然的心跳几乎停止。
太医却惊喜道:“陛下!吐出来了!部分毒性吐出来了!脉象……脉象似乎回稳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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