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既下,军情如火!
整个京城就如同一架骤然开动的战争机器,迅速地运转了起来。
兵部衙门灯火彻夜不熄,信使往来奔驰,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士兵在军官的呼喝声中开出营房,于城外集结,辎重车辆络绎不绝,扬起的尘土简直遮天蔽日!
谢南枫被任命为行军参军的消息,则如同在已不平静的湖面又投下了一块巨石!
一个入朝不过数日,以诗文和诡辩闻名的“幸臣”,竟被授予如此重要的军职,随同德高望重的兵部尚书一同出征?
朝野上下,质疑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的却是冷眼旁观,等着看这个风头无两的年轻人,如何在真正的刀光剑影,尸山血海中现出原形!
然而谢南枫对此却浑不在意。
任命下达后,他便一头扎进了翰林院的藏书阁和兵部档案库,废寝忘食地查阅北境地图,狄戎部落风俗习性,历年战例记录。
他强大的精神力让他几乎过目不忘,结合脑海中另一个时空浩如烟海的军事知识,迅速勾勒出北境战场清晰的图景,并开始在心中推演各种可能的战局变化!
《噬天造化决》亦在日夜不停地运转,虽受限于此界灵气,进展不算飞速,但体内真气愈发凝练精纯,五感六识也远超常人。
他深知,此去北境,不仅要斗智,更可能要斗勇,唯有强大的实力才是活下去并赢得胜利的根本保障!
出征前夜,月朗星稀!
谢南枫仍在值房内对着巨大的北境沙盘凝神思索,忽闻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以及内侍低低的通报:
“陛下驾到!”
他眉头微挑,放下手中的代表狄戎骑兵的小旗,转身迎驾。
姬倾城竟是微服而来!
她披着一件深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唇。
屏退左右后,她独自一人走进值房,斗篷下隐约可见依旧是那身月白色的常服。
值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明日便要出征了?”姬倾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飘忽,她走到沙盘旁,目光落在那个代表雁门关的模型上,眼神复杂。
“是,陛下!卯时点兵,辰时出发!”谢南枫答道,看着她被兜帽阴影笼罩的侧脸,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平静外表下暗涌的忧心。
姬倾城沉默了片刻,忽然从斗篷下取出一个包裹,递到谢南枫面前。
那是一个用深蓝色锦缎仔细包好的长形物件!
“这是……”谢南枫有些意外。
“打开看看!”姬倾城轻声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谢南枫依言解开锦缎,里面竟是一件折叠整齐的玄色软甲。
这甲胄不知用何种材料织成,触手冰凉柔韧,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表面还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精致非凡!
“这是用天蚕丝混合北海寒铁细丝编织而成的‘玄云甲’,轻便坚韧,可抵御寻常刀剑弓矢,朕……朕赐予你,望它能在战场上护你周全。”
姬倾城解释道,目光却有些游离,似乎不太敢直视谢南枫。
谢南枫心中却微微一动!
天蚕丝、北海寒铁,皆是世间难寻的珍宝,这件软甲的价值可想而知。
她特意在出征前夜亲自送来,其心意,已然不言而喻!
他拿起软甲,指尖拂过那冰凉的甲片和金线云纹,抬头看向姬倾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陛下厚赐,臣感激不尽!只是……陛下是担心臣武艺不精,会命丧沙场,无人再为陛下出谋划策了么?”
听他这般调侃,姬倾城顿时有些羞恼,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对上他那双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别开脸,耳根在兜帽的阴影下悄悄泛红,声音也低了几分:“朕……朕只是不希望你……你若是死了,谁还能像你这般……这般气朕!”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女儿家的娇嗔味道,与她平日里的冷艳威严大相径庭。
谢南枫闻言,不由低笑出声,上前一步,靠近姬倾城,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冷的独有的馨香。
他拿起那件玄云甲,并未收起,反而在手中掂了掂,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陛下放心,能取臣性命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不过……”
他话音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暧昧的狎昵:“陛下既然担心臣的安危,不如……再赐臣一件信物?也好让臣在塞外寒夜,有个念想!”
姬倾城的心猛地一跳,被他这得寸进尺的要求弄得面红耳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
“你……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朕赐你宝甲,已是天恩浩荡!”
“宝甲虽好,终究是死物!”谢南枫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以及那斗篷遮掩下若隐若现的纤细颈项,眼神愈发深邃:
“不若陛下随身之物,带着陛下的气息,方能真正慰藉臣的……思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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