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镇的夜晚像泡在温蜂蜜里,连风都裹着草木蒸腾后的清甜。小智把最后一块木炭拨进篝火堆,噼啪声里溅起几点火星,
映得对面草药师阿树的脸忽明忽暗——老人靠在藤编躺椅上,胸前别着的铜制胸针在火光下泛着暖黄的光,怀里还抱着那束被小心呵护的蓝色矢车菊。
师父,喝口药汤吧。阿树蹲在矮凳前,捧着陶碗轻轻吹了吹热气。汤药表面浮着几片蓝紫色的花瓣,香气混着溪边青苔的湿润味飘过来。
老草药师颤巍巍接过碗,枯瘦的手指擦过碗沿时,小智注意到他指节上深褐色的药渍,像岁月刻下的印记。
星月盘腿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红色长发用一根草茎松松绑着,正用树枝逗弄水里扑腾的小鱼。这里的溪水真的变清了。她忽然说,指尖点着水面倒映的星子,下午来的时候还泛着浑浊呢。
多亏你们及时拦住那些人。小刚推了推眼镜,灰外套搭在旁边的树枝上,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登山衫。
他正用放大镜观察溪边新冒出来的几株嫩芽,看,是水蕴草的幼苗,对水质要求特别高——这说明上游的污染源确实被切断了。
小优从背包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几片闪着微光的银色鳞片:这些是从了望塔废墟里捡的。她凑近火光细看,材质不像普通金属,倒有点像...
人工合成的抗腐蚀合金。小刚接话,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在地质杂志上读到过,某些矿业公司会用这种材料制作地下挖掘设备的表层。他顿了顿,但那些人的越野车上为什么会有草药师协会的标志?
皮卡丘蹲在小智肩头,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他的后颈:皮卡?(下午那些人跑得好快!)”它想起自己释放十万伏特时,对方慌乱躲闪的模样,耳朵又精神地竖了起来。
明天去镇公所查查资料吧。小智揉了揉搭档的耳朵,转头看向溪对岸的疗养院——那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隐约能听见孩子们的笑声飘过来。
今天下午路过时,他看见窗台上摆满了蓝色矢车菊扎成的花束,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趴在窗边,冲他们用力挥手。
阿树突然轻咳两声,放下空了的药碗:其实...那些人不是草药师协会的。他声音很轻,却让篝火噼啪声都安静了几分,碧水矿业
众人同时转头。老人从怀里摸出个磨得发旧的皮质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递过来:上周我上山采药,看见他们在上游秘密施工。
他指着本子上潦草的素描,看,这是在挖引水渠,想把污染水引到下游的旧矿洞里——那里早就被封了,地下水脉却连着治愈之泉。
小刚接过笔记本,火光映出纸上密密麻麻的标记:这些是水质检测数据?他指着某页的表格,PH值异常,重金属含量超标...
他们想掩盖污染。阿树的声音发颤,治愈之泉是镇上老人的救命水,更是孩子们的希望。他摸了摸怀里的矢车菊,我师父一辈子守着这方水土,临终前还念叨着要给孩子们熬最后一锅药汤...
小智感觉掌心被轻轻捏了一下——是皮卡丘的爪子。它没说话,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燃烧的小太阳。
所以明天我们得去镇公所举报。星月捏紧玻璃罐,那些人要是真把泉水污染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联系了三叶镇的巡林员队长。小刚合上笔记本,他说会派专人看守上游,等明天镇公所的人来取证据。他看了眼阿树,您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夜渐深了,巡林员送来的毛毯盖在每个人肩头。小智靠着老橡树的树干,听着溪水拍打石头的声音,忽然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心。皮卡丘在他腿边蜷成一团,偶尔发出小声的呼噜。
小智。星月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你说...那些孩子明天还能喝到干净的矢车菊药汤吗?
当然能。小智望着天上的星星,阿树师父的草药,加上干净的溪水,肯定比之前更有效。
阿树在躺椅上轻轻笑了,花白的胡子随着笑声抖动:等药汤熬好了,我让孩子们给你们每人送一碗。他指了指星月耳边的雏菊,就像这朵花一样,再小的善意,也能开出温暖来。
小优从背包里摸出琴谱,借着火光轻轻哼起歌谣。旋律飘过溪面,惊起几只夜鹭,扑棱棱的翅膀掠过星空,像撒了一把会飞的星星。
第二天清晨,小智是被鸟叫声吵醒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织出金斑点点的网。他揉了揉眼睛,发现皮卡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蹲在溪边石头上,和一只花斑蝾螈大眼瞪小眼。
皮卡皮?(早上好!)”皮卡丘挥了挥爪子,蝾螈歪了歪脑袋,一溜烟钻进了石缝里。
营地旁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上升。小智坐起身,看见小刚正在溪边洗漱,水珠从他下巴滴落,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星月和阿树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整理草药,红发和蓝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像两面小小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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