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里,京州电视台的现场直播画面不断晃动。大风厂门口,数百名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手挽手组成人墙,与全副武装的拆迁队形成对峙。
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浓烟盘旋上升。
本台记者报道,大风厂300名工人在工会主席郑西坡组织下......
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打断报道。程度看了眼来电显示——高育良。他按下接听键,目光仍锁定在电视屏幕上混乱的场面。
高书记。
程书记,我刚联系沙书记的秘书,说他在你那里已经休息了?高育良的声音透着罕见的急促,背景音里还有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程度起身走到窗前,月光下的吕州一片宁静,与电视里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是的,沙书记上午到的吕州,下午考察了月牙湖生态区和几家重点企业。
你打开电视,调到京州台......高育良的话被一阵嘈杂打断。
我正在看。程度注视着画面中白发苍苍的陈岩石正试图挤进人群,陈老已经到现场了,应该能控制住局面。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刚刚收到紧急报告,大风厂区内存放着三十多个巨型汽油罐!高育良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旦发生爆炸,小半个光明区都要遭殃!
程度瞳孔骤缩。电视镜头正好扫过厂区角落,几个锈迹斑斑的巨型储油罐在火光映照下若隐若现。他立刻按下办公桌上的紧急通讯键:傅盛,马上备车,通知月牙湖宾馆准备叫醒沙书记!
育良书记,这已经构成重大安全隐患!程度一边快步走向衣帽架,一边对着电话说道,你立即协调公安、消防、医疗全部到位,我这就去接沙书记,争取三小时内赶到现场!
挂断电话,程度抓起西装外套时,电视里传来记者惊恐的喊叫。画面剧烈晃动,只见几个年轻人正将燃烧瓶投向厂区方向......
.......
考斯特的车门刚关上,沙瑞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程书记,京州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色,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程度接过傅盛递来的平板电脑,快速调出资料:沙书记,我们边走边说。他转头对站在车外的田千秋点头示意,田局长,麻烦你前面开道。
田千秋立正敬礼,转身快步跑向警车。警笛声瞬间划破夜空,红蓝闪烁的警灯在吕州市委大院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沙瑞金靠在真皮座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程书记,这次多亏你当机立断。他瞥了眼坐在前排的白秘书,语气转冷,不像某些人,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我!
白清明后背一僵,正要解释,程度已经适时接过话头:沙书记,我也是刚接到育良书记的电话。他说联系不上您,才找到我这儿。他递上一杯温水,我想着这事必须您亲自处理,就自作主张让人去叫醒您了。
你啊...沙瑞金指了指白清明,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回头再跟你算账!他转向程度,神色凝重,现在具体情况如何?
程度调出大风厂的资料:京州大风服装集团,前身是国营三五〇三服装厂。屏幕上显示出一组发黄的老照片,九十年代末经营不善濒临倒闭,后来由时任京州检察院副检察长的陈岩石主持改制。
沙瑞金突然坐直身体:陈岩石?他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继续。
改制后股权结构是蔡成功占51%,职工持股会占49%。程度滑动屏幕,调出一份借款合同,但蔡成功后来用全部股权作抵押,向山水集团借了高利贷。
沙瑞金皱眉盯着合同上日息千分之四的字样:这个蔡成功现在人在哪?
程度意味深长地看了沙瑞金一眼——这位新书记竟然对陈岩石只字未提,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如传闻所言,只是表面热络。
失踪了。程度调出最新的现场画面,现在工人怀疑山水集团要借机强占厂房,所以组织了护厂队。
画面中,燃烧瓶的火光映红了夜空。沙瑞金猛地拍了下座椅扶手:胡闹!拆迁补偿问题为什么不走正常程序?
程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调出另一份文件: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件事情可能有些复杂。
他故意含糊其辞,留足了想象空间。
”不过,根据高书记通报的情况,大风厂内有三十多个巨型油罐,这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万一发生爆炸,简直不敢想象!”程度认 地具的说道。
“一个服装厂怎么会有这么多巨型油罐?”沙瑞金不解道。
“我听说是工会有人为了防止强折准备的!”程度非常清楚,这些巨型油罐是郑西坡找人准备的。
他一方面在陈岩石教唆下组成工人护厂队,另一方面利用厂里仅有的资金,买来了这些巨型油罐。
这些巨型油罐也是郑西破为自己留的退路!
万一阻止不成功,这些巨型油罐,每一个都价值数万,到时候,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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