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学：我程度能不能指示 第18章 号案件（中）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来，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程度一眼认出——这是林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赵东来。

祁同伟眼神微动，但很快恢复平静：赵支队长，这么巧？

赵东来热情地握住祁同伟的手：我刚在附近开会，听说省里的领导到了，赶紧过来看看！祁处长，您这次来林城，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安排接待啊！

程度站在一旁，心里冷笑——又是一个的。看来林城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祁同伟淡淡道：临时决定的调研，不想打扰地方上的同志。

赵东来笑容不减：那怎么行？省里的领导来了，我们肯定要尽地主之谊！这样，晚上我安排个便饭，就当给祁处长接风！

祁同伟看了程度一眼，程度立刻会意，上前一步：赵局长，祁处今天舟车劳顿，晚上恐怕没时间。

赵东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理解理解！那改天，改天一定！

他拍了拍程度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这位小同志面生啊，怎么称呼？

程度微微一笑：省厅调研组的，程度。

赵东来的出现，让程度非常意外，他之前了解过林城的公安系统，赵东来并没有侦办过这个案件。

所以没有怎么关注，想不到一直林城赵东来就出现了，是巧合，还是精心设计？

一时间，程度也拿不定主意！

赵东来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祁同伟站在窗边，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条缝隙，刚好能看到宾馆对面的街道。程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角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里隐约有人影晃动。

盯梢的？程度低声问。

祁同伟冷笑一声：从我们进城就跟着了。

程度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先遣组的汇报。

祁同伟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先遣组已经暗中调查了两天，发现【号案件】的卷宗存在多处疑点：

关键证人证言缺失**——案件一审时，有三名目击者作证，但卷宗里只有一份模糊的笔录，另外两份不翼而飞。

物证链断裂——凶器上的指纹比对记录被涂改，法医报告也有明显删减痕迹。

涉案人员背景异常——被指控的黑社会团伙头目，竟然是林城市某位领导的远房亲戚。

祁同伟合上文件，眼神阴沉：果然有问题。

程度低声道：先遣组还发现，林城政法系统内部有人一直在阻挠调查，甚至威胁过受害人家属。

祁同伟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李明辉的家属现在在哪？

程度：他妻子还在林城，但儿子已经送去外省读书了，据说是怕被报复。

祁同伟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明天，你亲自去见他妻子，不要惊动任何人。

程度点头，刚准备离开，祁同伟又叫住他：对了，赵东来这个人，你怎么看？

程度思索片刻：太热情了，反而有问题。

祁同伟冷笑：他是林城市委书记的心腹，同时，在上面还有关系，这次突然出现，恐怕不是巧合。

第二天清晨，程度换了一身便装，独自前往李明辉妻子**周梅**的住处。

周梅住在城郊的一栋老式居民楼里，楼道里贴满了小广告，墙壁上还残留着还我公道的红色油漆字迹，但已经被人用白漆匆匆覆盖。

程度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

省里来的，想跟您聊聊李明辉的事。

门开了一条缝，周梅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后。她的眼睛布满血丝，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

程度轻声说：周女士，别紧张，我是来帮您的。

周梅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缓缓放下刀，让出一条缝：进来吧。

屋内光线昏暗，客厅的墙上挂着李明辉的遗像，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只剩下一截灰白的香梗。

程度看着周梅戒备的神情，知道她已经被彻底伤透了心。他缓缓蹲下身，捡起自己的证件，轻声道：周女士，我理解您的顾虑。但请您看看这个.......

他从内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上，是李明辉生前与祁同伟在一次企业家座谈会上的合影。

这是......周梅的手指微微颤抖。

您丈夫生前曾经向省里反映过问题，祁处长——就是照片上这位，当时就注意到了。程度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这次我们来，就是为了查清真相。

周梅盯着照片，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声音沙哑：老李说过......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这张照片来找我，但我没有资料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周梅擦着眼泪，那些人要拿地，还要他......

突然，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程度快步走到窗前，看见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周女士，您最近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程度迅速拉上窗帘。

周梅脸色煞白：有......这几天总有人在楼下转悠。

程度立刻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祁处，情况有变，可能有人盯上我们了。

电话那头，祁同伟的声音异常冷静：位置发我，支援马上到。记住，证据比人重要。

“没有证据！”挂断电话，程度快速对周梅说道：周女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不走！周梅突然激动起来，我要是走了，那些人更会觉得我手里有东西！

程度正要劝说，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正在向门口逼近。

来不及了。程度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厨房的燃气阀门上，周女士，您相信我吗？

周梅怔怔地点头。

程度迅速打开燃气灶，然后将打火机塞进她手里：等我信号，就点火。

他闪身躲到门后，屏住呼吸。

门被猛地踹开，三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为首的刚踏入厨房，就闻到浓重的燃气味。

别动！程度从门后闪出，枪口直指对方，燃气泄漏，一个火星就能炸平这栋楼。

歹徒们僵在原地。周梅颤抖的手举着打火机，火苗在空气中微微晃动。

把武器放下，退出去。程度的声音像淬了冰，我数到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祁同伟的支援到了。

歹徒们对视一眼，突然转身就跑。程度没有追击，而是迅速关闭燃气阀门，拉起周梅：

他们刚冲出楼道，就看到赵东来带着一队警察赶来。

程组长！赵东来一脸，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燃气泄漏......

程度冷笑：赵支队长真是消息灵通，我们刚到五分钟，您的救援就来了。

赵东来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时，祁同伟的车队呼啸而至。他大步走来，目光在赵东来和程度之间扫视：怎么回事？

程度刚要开口，周梅突然冲上前，跪在了祁同伟面前：祁处长！我丈夫死得冤啊！

祁同伟弯腰扶起她，声音沉稳有力：周女士，我向您保证，这一次，一定会有人付出代价。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远处林城市政府大楼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小区楼下，警灯闪烁，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赵东来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但眼神却冷得像冰。他向前一步，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祁处长，周梅女士的丈夫是在我们辖区出的事，按程序，应该由我们负责后续保护工作。

祁同伟纹丝不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支队长，号案件是省厅联合检察院、法院共同调研的专项案件，周梅女士作为关键证人，理应由调研组直接负责。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仿佛能擦出火星。周围的警员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赵东来眯起眼睛：祁处长，案发地在林城，我们有管辖权。

祁同伟突然提高声调，那请问赵支队长，周梅女士是嫌疑人吗？

......不是。赵东来的笑容僵了一瞬。

既然不是嫌疑人，为什么要强制带走？祁同伟的声音陡然转冷，还是说，你们林城市局有什么特殊安排？

赵东来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镇定：祁处长言重了。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要对周梅女士不利，保护市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祁同伟闻言，突然轻笑一声。他转向一直沉默的周梅，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周女士，您自己选择。是让市局的同志保护，还是跟我们省厅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