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学：我程度能不能指示 第5章 落子（下）

程度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工地，眉头紧锁。这几年，光明区大搞经济建设，卖地、拆迁、招商引资，Gdp增速连年全省第一。

但繁华的背后，是愈演愈烈的治安问题。

外来人口激增，城中村成了犯罪温床，征地补偿不公，每年至少爆发一起**，黑恶势力渗透，拆迁队和地下执法队横行霸道

而如今，赵瑞龙的山水集团盯上了沙地王村和湖门村，准备以极低的补偿价强拆。

程度坐回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考破局之道：“如何才能让赵瑞龙提高补偿标准？”

直接阻止拆迁？

不可能！

这两个城中村的村民早就盼着拆迁——破旧的筒子楼、脏乱的街道、落后的基础设施……谁不想住进新房子？

如果他强行阻止，不仅会得罪村民，还会被扣上“阻碍经济发展”的帽子！

这条路行不通。

程度翻开笔记本，写下几个关键点：

村民诉求：补偿款太低，安置房位置偏远

赵瑞龙的弱点：急于推进山水庄园，时间紧迫，一来，汉东油气项止结束，赵瑞龙需要新项目，二来，这也是赵立春拉拢汉东官场官员的场所，程度知道，再过一年，赵立春就要上位了。

2012年，赵立春更是上位汉东省一号位，这山水庄园的功劳可是不小。

法律漏洞：征地程序不透明，评估报告造假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常成虎的号码：“虎子，去找沙地王村的村主任，告诉他........如果村民集体联名上访，补偿款至少能涨30%。”

常成虎一愣：“哥，这不是跟赵瑞龙对着干吗？”

程度冷笑：“不，这是在帮他‘顺利’拆迁。”

第二天，《京州晚报》突然刊登了一篇报道：《光明区拆迁补偿标准低于周边城区？村民：我们要公平！》

文中详细对比了沙地王村和隔壁区的补偿方案，并采访了几位情绪激动的村民。

这篇报道，是程度通过校友关系安排的。

与此同时，沙地王村的公告栏上，贴出了一份《拆迁补偿政策解读》，用红笔标出了“评估价低于市场价50%”的条款。

这是常成虎的手笔。

当然，这些都做得十分隐晦，不会让人查出来。

........

一份《京州晚报》被狠狠摔在红木办公桌上。赵瑞龙额角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死死按着报纸上醒目的标题：

《光明峰项目拆迁补偿标准引争议 村民：我们的土地值多少钱？》

谁在搞我？！赵瑞龙一把抓起报纸，指着上面的数据对秘书吼道：查出来了没有？

秘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赵董，消息来源...来自香江。先是由《香江财经日报》刊登，《京州晚报》只是引用转载...

香江？赵瑞龙瞳孔骤然收缩，随即暴怒地将报纸撕得粉碎：谁给他们这个胆量？！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了起来：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同日，光明区城中村茶馆，几个村民围着一张皱巴巴的《京州晚报》，指指点点：看看人家香江媒体都报道了！商业用地500万一亩，就给咱们5万一亩？

我算过了，我家两亩水田，按商业用地算值1000万，现在才给10万！

赵瑞龙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坑啊！

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默默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离开。走出茶馆后，他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鱼已咬钩。

惠龙集团会议室，赵瑞龙盯着投影幕布上的数据，脸色阴晴不定。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汇报：

赵董，我们的补偿标准确实达到了京州市规定的下限.....但光明区是核心商业区...

放屁！赵瑞龙突然暴起，抓起茶杯砸向投影仪：什么狗屁核心区！那些贱民懂什么商业用地？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法务总监小心翼翼地说：赵董，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香江媒体的报道已经在网上发酵，有网民算了一笔账.......

什么账？

说我们...用农业用地的价格征收，转手按商业用地开发，中间的利润差.....可能有上百亿...

赵瑞龙突然笑了，笑声让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好啊，很好。看来是有人活腻了。

赵瑞龙坐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古巴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阴冷如刀。

安保部长王彪站在一旁，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

“查清楚了吗？” 赵瑞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王彪赶紧递上一份文件：“赵董，最近半个月，沙地王村和湖门村确实有不少外人进出。”

“说重点。”赵瑞龙不耐烦地打断。

王彪咽了口唾沫，翻开报告：“主要有三类人——记者、律师，还有……政法系统的。”

赵瑞龙的眼神骤然锐利：“政法系统的？谁？”

“京州大学法学院的两个教授，带着学生去做‘基层法治调研’。”王彪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光明区公安分局的人。”

赵瑞龙冷笑一声，雪茄重重摁灭在烟灰缸里：“程度的人？”

王彪点头：“治安大队的民警，以‘普法宣传’的名义去过几次。”

“呵，普法宣传？” 赵瑞龙嗤笑，“查案查到老子头上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京州城，声音冰冷：

“去，约一下程度。”

王彪一愣：“董事长，您要亲自见他？”

赵瑞龙头也不回，语气轻蔑：“他也配？”

他转过身，眼神阴鸷：“告诉他，他这个治安大队长是干什么吃的？光明区闹出这么大的舆情，他不管？”

“要是不能干，趁早换人！”

王彪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董事长，程度毕竟是公职人员，咱们直接施压，会不会……”

赵瑞龙冷笑：“怎么，你觉得我动不了他？”

王彪赶紧摇头：“不是！我是说……程度毕竟是汉东大学毕业，万一……”

梁群峰、高育良、肖钢玉、?陈清泉?、祁同伟?、?陈清泉、程度.......？赵瑞龙眼神微动，现在的汉大帮以梁群峰为首。

不过这个家伙马上就要通退了！

但他能力不容小视，并且，梁群峰时任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是三人小组成员，而他的父时任省委常委，副省长是五人小组成员。

比起梁群峰还是差一点，不过，一个是上升期，有传言，自己父亲在一两年内将接任省委副书记，省长。

这一两年关键期，要不然，一个小小程度，不听话，拿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重新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语气轻描淡写：“去，让区里的张局长敲打敲打他。”

“另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查查他那个表弟常成虎，最近在干什么。”

王彪离开后，赵瑞龙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赵公子，有何贵干？”

赵瑞龙嘴角微扬：“祁处长，最近忙吗？”

电话那头，祁同伟轻笑一声：“赵董有事直说。”

赵瑞龙眯起眼睛：“你们公安系统有个叫程度的，最近不太安分。”

“哦？” 祁同伟语气玩味：“他怎么了？”

赵瑞龙冷笑：“一个小小的大队长，手伸得太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祁同伟意味深长的声音：“明白了。”

祁同伟放下手机，指节轻轻叩击着红木办公桌。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道道阴影。

程度...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从档案柜里抽出一份人事档案。

照片上的年轻人眼神锐利，警服笔挺，履历表上汉东大学政法系几个字格外醒目。

有意思。祁同伟突然轻笑出声，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老陈，帮我查一下光明分局程度最近三个月的行动轨迹。对，要详细记录。

挂断电话，他踱步到窗前，俯瞰着公安厅大院。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入，车牌号汉o·00029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高老师...祁同伟眼神微动，拿起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老师，今晚有空吗？想请教您关于汉大校友会的事........

同日18:30，光明分局停车场

程度刚拉开车门，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程大队长，明早八点，省厅308会议室，祁处长要见你。】

他盯着这条短信看了足足十秒，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果然，赵瑞龙的动作比他预计的还要快。

不过，他也正想与高育良、祁同伟等人搭上线，毕竟，在官场混，不仅要能力，还要讲关系，拼后台！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程度拨通了常成虎的电话：虎子，立刻停止所有账户操作。对，现在就清仓。

挂断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周，帮我个忙。明天早上七点，安排两队民警到沙地王村做例行消防检查，要穿制服开警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