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游山玩水！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382章 民心所向

念完时，码头上静了片刻，只有风卷榆花的沙沙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千言，他抚掌笑道：“好一个‘积水穷天涯’！把运河的壮阔写活了！还有‘宛然有桑麻’，这才是湖州的真景，不是只写山水，更写了百姓生计，比那些只夸风花雪月的诗，多了几分烟火气！”

陆明远立刻从随身的纸笔中抽出本子，飞快地把诗抄下来，他一边抄，一边忍不住念了一遍，抬头对陈珏道：“先生这诗，读着就像亲眼看见运河上的景致，从开阔的河面，到错落的城邑，再到田埂上的桑麻，一步一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宫笃定点头道：“‘天波忽开拆’这一句最妙，早晨行船时雾散的样子，不就是‘忽开拆’？先生这是把咱们一路的观察都揉进诗里去了。”

那些先前对陈珏带着敌意的程家子弟，此刻也悄悄议论起来，有人说 “‘回瞻旧乡国’这句有味道”，有人叹 “闻名不如见面”“盛名之下无虚士”。

此刻的直播间之中，因为与陈立峰汇合，原本亲自直播的手机自然而然的回到了专业人员的手里，而忍受了一路AV画质的观众们，此刻终于吃上了细糠。

还没等众人吐槽完画质问题，陈珏便与程千言去一旁‘遛弯’去了，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之后，陈珏与程千言原本在网上传的势同水火的两人此刻笑意盈盈的结伴而归，狠狠地打了一众想要看好戏的吃瓜群众的脸。

还没等大家分析出事情的经过，陈珏便用一首七绝成功的转移了视线，将一番争论消弭于无形之中，此刻直播间的弹幕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这首诗引起满屏惊叹。

【！！！“泛舟大河里，积水穷天涯”！这句与先生所处的风景简直一模一样！先生是把诗词当相机用了吧？】

【“天波忽开拆” 就是今早雾散的样子！刚刚直播时的晨雾浓的看不见船头，太阳一出来，雾像被撕开似的，跟诗里写的分毫不差！】

【原本还觉得 “宛然有桑麻” 太直白，可刚刚直播扫过，湖州城外全是桑麻田，船一靠近城，最先看见的就是绿莹莹的桑林，这才是真写实！】

【诗中有画实锤了！“郡邑千万家”“渺漫连云霞”，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比那些堆砌辞藻的山水诗接地气多了！】

也有人依旧在弹幕里开始出现对陈珏与程千言关系的疑惑，毕竟之前 “学统之争” 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混在在弹幕潮水之中掀不起什么波浪，只是偶尔有人看到罢了：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刚才两人单独去望榆桥，绝对是谈合作了！没看程家子弟都不冷眼了吗？】

【之前还担心天民学在江左站不稳，现在看多虑了！连程千言都松口了，其他世家还敢硬拦？】

【陈先生这手 “以诗破冰” 绝了！既显了才华，又给了程太守台阶下】

【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就是，这里面肯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的交易，程家的态度，怎么可能单单因为一首诗就转变？】

【大家不要乱猜带节奏，静观其变就好了。】

【不过这首诗写的确实精妙，我提议将这首诗就刻在湖州码头上！】

【刻碑！必须刻碑！这诗配望榆桥的榆花，绝了！】

【以后去湖州旅游，望榆桥肯定成打卡点！一边看榆花，一边读诗，想想都美！】

【程太守这波顺水推舟做得好！既卖了陈先生人情，又给湖州添了文化地标，双赢啊！】

登上湖州府衙的国悦车，一行人很快便从码头启程向着府衙而去。

府衙的车队平稳驶过湖州街巷，街边的百姓看到车队纷纷驻足观望，绝大部分人都知道车上坐的是陈珏，纷纷挥手示意，还有不少人挥舞着天民学派的旗帜，程千言掀着车帘看了眼，对陈珏笑道：“学统在湖州的名声，比我这太守还响。”

陈珏闻言轻笑：“程太守谬赞了，百姓认的不是我，而是我所行的理。”

“不是理，是民心所向，若是学统出任，还不知道会多受爱戴。”程千言意有所指的说道。

“山野散人，无拘无束惯了，受不了府衙的拘束。”陈珏瞄了程千言一眼，平淡的回道。

不多时，车驾停在湖州府衙门前。府衙庭院里竟特意移栽了几株榆树，榆花落在青石板上，与码头景致遥相呼应。程千言引着陈珏往里走，边走边说：“知道学统爱清净，宴席设在内院的‘望湖轩’，推窗就能看见太湖一角，跟西湖的景致倒有几分像。”

进了轩内，桌上已摆好菜品，多是湖州本地风味：运河白鱼清蒸得透亮，桑麻糕透着浅绿，连酒都是用太湖糯米酿的甜酒。程千言请陈珏入座，亲自斟酒：“都是百姓常吃的菜，学统别嫌弃。之前在西湖赴宴，满桌山珍海味，倒不如这口家常来得实在。”

陈珏夹了块桑麻糕，入口清甜带着芝麻香，点头道：“当真清奇，程太守有心了。” 话音刚落，程千言身边的老管家便进来禀报：“大人，徐、沈、陆三家的管事来了，说听闻陈学统驾临湖州，想邀学统明日去府上一叙，或是赏太湖，或是聊办学的事。”

这话一出，宫笃定和程高山对视一眼，徐、沈、陆是湖州本地望族，之前曾公开表达过对于天民学派进入湖州的敌视，如今竟主动邀约，态度转变显而易见。程千言看向陈珏，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学统刚到湖州，本应先歇两日，不过这几家是湖州世家的头面，他们主动示好，倒是个缓和关系的机会。”

陈珏放下筷子，沉吟片刻。他知道这些世家此前敌视，如今转变是看他与程千言达成共识，一来怕落了后；二来程千言毕竟是湖州太守，很多事情不方便在明面上插手，这些世家说是湖州本地的世家，但却很大一部分都是程家的附庸，或者说是白手套，他们如今联袂而来，一定是受了程千言的授意，两人之间刚刚达成了共识，如何能够拒绝？

于是笑道：“客随主便。太守觉得该去哪家，或是怎么安排，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