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55章 金州查案

萧政摇着头，一时理不清头绪，只回了一句，“陆少卿，宣阳坊祖父的大将军府邸已回到本学士手中，今日便能入住。萧侍郎是来拉关系的。”

宋妍慢步走进西厢房，坐在条案前，“这个案子怎么办?”

“先撬开林庐生的嘴，得到杨怀毅的消息，抓抓杨怀毅便可得知白骨案的真相。”陆云卿板着脸大声说。

萧政点着头，“陆少卿，你去审！今日我要去祖父的府邸去看一看！”

“什么?”陆云卿愣在原地，“还得你来审，宋娘子去天成医馆传个信胡鸣也可以代替你去，府邸就在那里，又跑不了，何必这么着急?”

宋妍呵呵一笑，拍着手，“两位郎君，小女子亲自去东市天成医馆给阿鸣传信。你们好好审人犯。”

望着宋妍手拿长剑离开的身影，萧政轻摇着头，坐在条案前，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陆少卿，到何处抓杨怀毅?”

陆云卿用手挠头，一脸懵，“你说杨怀毅会去哪里?”

“金州！”

“金州！”陆云卿突然间开窍，“对，杨怀毅春闱落榜，留在兴安多有不便，定会回乡。大理寺派大批人前往金州定会引起杨怀毅的警觉，本少卿派个人跟着你，你去金州走一趟，把杨怀毅抓回京城。”

萧政低声说道，“今日早朝赵仆射一直在找大理寺的麻烦，大理寺能顶得住六部的攻讦吗?”

“萧学士，只要你能顺利地把杨怀毅从金州抓回来，大理寺便顶得住！”

陆云卿把一些证词文书递给萧政，“这些是白云观白骨案的部分证词，你好好看看，济阳客栈掌柜和伙计皆有证词，还有林庐生的证词。”

萧政随手翻着证词，频频点头，“杨怀毅，河东道金州人士，家住金州城北西斜巷，并未成亲；于皓，河东道金州人士，家住金州城南文书巷，有一名未婚妻在家，姓白名如雪；林庐生，河东道金州人士，其妹是金州富商林氏嫡女，其妹夫是大荣吏部右侍郎萧伯达，这三人是同乡，河东萧氏祖祠也在金州城，竟会这么巧。”

“陆少卿，这几日好生照顾林庐生，林庐生毕竟是萧侍郎的至亲，若查明林庐生与此案无关，吏部定会找大理寺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少卿将吴清河拉进西厢房，手指吴清河，“萧学士，这位是大理寺衙役吴清河，已跟随本少卿多年，这次派给你去抓杨怀毅。”

“清河，记住你的任务，一定要把杨怀毅抓回兴安！”

吴清河拱手作揖，“陆大人，小人定办好此事。”

萧政点点头，“今日太晚，明日卯时记得来平康坊萧府汇合，还有替本官告六日假。”

“放心！”陆云卿笑着点头，“萧学士此次回河东亦算是衣锦还乡，可身穿官服，告慰河东萧氏列祖列宗。”

萧政脸色苍白，紧攥双拳，“这次本官要替祖父和家父报仇雪恨，正好借机整顿河东萧氏族亲一番。”

宋妍笑着走近前，笑嘻嘻地讲，“明日卯时要提早出发，省得陆姐姐再追上来！”

萧政并未见过河东萧氏族亲，依然有几分恐惧，当年之事历历在目，河东萧氏那么多族亲在旁眼睁睁看着祖父自刎于萧氏祖祠，当真是冷漠自私无情。

“陆少卿，本学士先回萧府准备一番，今日想到当年祖父自刎之事略有失态，望陆兄见谅！”萧政双眼尽是眼泪，神色慌张，慢步走出西厢房。

陆云卿亦曾听过河东萧氏萧策老将军之事，轻声叹息，这世间多不公，即便是世家大族，亦不能躲避内讧之祸，站在西厢房中回望着萧政离开的背影。

吴清河在旁低声讲道，“大人，金州那边提前过去的兄弟正在全城搜捕杨怀毅。这个案子和白云观脱不了干系，为何不能直接动白云观?”

“现下还不是时候！第二具白骨和白云观定有牵连，到时可一并铲除白云观暗藏的奸佞之徒。”陆云卿低声讲，“记得明日按时去平康坊萧府与萧学士汇合，一路上记得保护萧学士。先去忙！”

吴清河“哦”地回应一声，略显几分拘谨，迈着大步走出西厢房。

陆云卿叹息三声，“此时萧政离开兴安去河东道金州，亦能躲避满朝的暗箭，杨怀毅要抓，河东萧氏族亲也该整治整治！”

此时陆云卿不停地在西厢房中来回走动，心中有一股悲愤之情，紧攥双拳，能深刻感受到萧政的悲痛，看着兴安城的平面堪舆图，从兴安城平康坊沿着主街向东出春明门，从关内道向东经献州到金州城，金州城离晋阳府最近。这条线路最近，骑马只需一日一夜。

第二日萧政前往河东道金州的线路和陆云卿猜测得一模一样，萧政、宋妍、吴清河三人骑快马离开关内道兴安城前往河东道金州，一日一夜后到金州城北门，萧政笑呵呵地下马，背着包袱，包袱中有一套官袍，官凭，一把折扇，一套换洗衣服，还有几本书，一块萧氏产业的铁质令牌，“宋娘子，清河，我们一起进金州城。还未到卯时，好困呐！”

宋妍笑着问，“今日进城后我们先去何处?”

萧政从包袱中掏出一张金州城堪舆图，图上标注着金州萧府十八家店铺的地址和方位，还有两家庄园，“距离北门最近的店铺是安济客栈，我们先去安济客栈，金州的萧家产业已全部划入本学士名下，安济客栈是本学士的产业。”

宋妍看了一眼堪舆图，笑着点头，“进入金州城还是萧氏名头响亮。”

吴清河低着头牵着三匹快马跟在萧政身后，这一路风餐露宿，略显疲惫，抬头望了一眼金州城的石刻匾额，小声说着话，“金州城到，很快便能和一众兄弟汇合，抓一个落榜秀才杨怀毅手到擒来。”

这便是吴清河的心思。萧政转身看了一眼吴清河，低声讲道，“清河，待到在安济客栈安顿下来，你去给陆少卿传个信报个平安。”

“在下遵令！”吴清河拱手作揖。

萧政大步走在最前面，开始排队接受金州守城兵士的搜查，轮到萧政三人之时，萧政拿出官凭递给盘查的兵士，一名兵士看了一眼萧政的官凭，恭恭敬敬地交还官凭，“萧大人，你们可以进城！”

“放行！”

萧政干咳一声，大步走进北门，宋妍和吴清河跟在后面。北门排队的百姓皆向这边看，金州这个中州，竟然来了一位正六品上的崇文馆直学士。

萧政沿着主街逐一看街道两侧的客栈，宋妍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金州城的风情，手指街上的客栈，笑着说道，“萧郎君，金州果然和兴安城不一样，这些客栈排面，多好看，快找找安济客栈。”

萧政抬头一看，手指街市右侧的一家客栈，“那就是安济客栈！”宋妍点点头，“进去！”吴清河将三匹快马拴在客栈门前的拴马石上，跟着萧政和宋妍进入安济客栈。

安济客栈掌柜济世明和伙计济骁正在柜台前算账，萧政拉着宋妍慢步走近前，拿出一块圆形铁质令牌，“掌柜！可认得此令牌！”

济世明看了一眼令牌，大吃一惊，低声说，“小人济世明见过少主！”手指伙计济骁，“济骁，快去二楼安排三间上房！”

萧政板着脸，无奈地摆手，“本少主要在这里住上几日，如实登记即可。”手指宋妍，“这位是本少主的义妹宋妍！”手指吴清河，“这位是吴清河，公门之人！”

“在下遵令！”济世明笑着点头，继续说道，“少主，是否要通知萧氏祖祠族老来相见?”

“此事本少主另有安排，好生照看店铺。把门前的三匹快马牵到后院去喂一喂！前面领路！”济骁手拿钥匙走上二楼，萧政背着包袱大步走上二楼，宋妍和吴清河各自背着包袱跟在后面。

一炷香后，萧政三人各自住在二楼甲、乙、丙号房，吴清河进入丙号房后放好包袱便离开安济客栈前往金州府衙安排抓捕杨怀毅之事。

萧政轻轻推开甲号房的窗户，看着街市上来往的行人，轻摇折扇，宋妍笑着进入甲号房，慢步走到萧政面前，打着哈欠，“吴清河刚出去，金州府衙还没抓到杨怀毅，我们要出手相帮吗?”

萧政沉思片刻，无奈地说，“杨怀毅回乡，金州府衙定会去杨怀毅的住处搜查，杨怀毅定躲藏在暗处，午时后我们一起去落榜秀才于皓的家中暗访，先查到于皓被杀的缘故，便是于皓的真正死因，先去歇息几个时辰。记得午时过来叫醒本学士！”

宋妍点点头，慢步走出甲号房，进入隔壁的乙号房歇息。萧政轻轻关上房门，躺在甲号房之中安然入睡。

待到午时，宋妍在甲号房外重重地拍门，大声喊，“萧郎君，萧郎君，快开门！快开门！”

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正在熟睡的萧政，萧政睁开双眼扫视房间一圈，穿好衣服，慢步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整理好腰间的玉腰带，“进来说！”

宋妍笑嘻嘻地走进房间，大声问：“接下来去何处查人?”

萧政轻摇着头，略有几分清醒，轻摇折扇，挂好腰间的金虹剑，只说了一句，“去逛街！”

“逛街！逛街！”

宋妍一时没搞清楚这句话的深意，只能跟着萧政离开安济客栈。人人都说金州城的街市很热闹，依然和兴安城的东市、西市无法相比。宋妍好奇地逛着金州城的街市，只看不买，她一直攒着钱想要在兴安城寻找一个如意郎君，此次来金州分文未带。

萧政沿着主街向南走，轻摇折扇，一抬头看到西斜巷，沿着西斜巷进入一处人家，这里是杨怀毅的家，杨怀毅父母双亡，这个家门锁紧闭，门锁早已生锈。宋妍拉过来一个过路之人，低声问道，“阿翁，这里的人有多久没回来?”

过路之人是一位手拄拐杖的白发老者，这位老者看了一眼叹息一声，“这杨家人败德，杨怀毅总干坑蒙拐骗之事，靠着骗来的钱进京赶考，都一年没回来了，他父母被他的行为活活气死了！”

这位白发老者摇着头离开，手中的拐杖不时地发出“哒哒”的敲击声。

萧政合上折扇，低声讲，“这个杨怀毅在金州名声不好，看来他定不在此处躲藏。”用手摸着大门锁落下的铁屑，发现门锁有很深的痕迹，“这是有人打开过铁锁。”

“杨怀毅定然回来过！”

宋妍扫视四周，“萧郎君，杨怀毅果真回到金州，郎君猜对了！”

“接下来去城南文书巷秀才于皓家！”萧政今日就是特意来寻找杨怀毅踪迹。

宋妍笑着问道，“萧郎君，抓杨怀毅这个逃犯，落榜秀才于皓与他是什么关系?”

萧政想起那些证词，低声说，“宋娘子，于皓，林庐生，杨怀毅三人虽同在金州并不是至交好友，只不过是金州书院的同窗，杨怀毅名声不好，于皓有才华，林庐生靠着金州林家的殷实家底必定瞧不起杨怀毅。于皓与杨怀毅有何种仇怨?”

“最好去于皓家走一遭，瞧一瞧。别人说的不一定为真，不能光凭他人说的话判断，而要看事情的真相。”

宋妍笑着点头，拉着萧政进入主街走向城南，一路上金州的百姓并未过多关注萧政和宋妍，萧政此次来金州未带银钱，只能停在摆摊的摊位前闲逛，“你没带银钱吗?”

宋妍摇着头，“萧郎君，我还意外你带钱了。金州有那么多萧氏产业，随便找一个店铺取些银钱。”

萧政白了宋妍一眼，“你可真厉害！出门不记得拿钱！快去城南！”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钱袋中有五两银子，十枚铜板，“拿着，这是此次办案的全部花销！”

宋妍接过钱袋，开心地拿着，放入内衬中，“走！去城南文书巷！”

萧政轻摇折扇，沿着主街继续向南走，有一名身穿锦衣的读书人迎面走过来，这名读书人轻摇折扇，打量萧政一番，头上戴的是玉冠，腰间缠的是玉腰带，脚上穿的是长布靴，还有一把价值万金的宝剑，躬身施礼，“在下萧翊，不知阁下如恶化称呼。”

萧政拱手作揖还礼，脸色苍白，“鄙人姓萧，单名一个隐，字元庆。”

“我家郎君是兴安城的才子！你有何事?”宋妍手拿宝剑拦住萧翊，“莫要逼本女侠动手！”

萧翊合上折扇，高声质问：

“本郎君乃是河东萧氏嫡亲，曾祖父是萧氏族亲，名讳峥。你是何人，竟敢在金州招惹我?”

“阿妍，动手！此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和身份！”萧政猛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