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293章 卫尉寺卿于旌下狱

这是卫尉寺卿于旌的回答。

“于大人，你想怎么协助本王查案?”萧政瞧不清楚面前这个人。“你是卫尉寺最大的官，到现在谁还愿听于大人调遣?”

于旌吐露一个消息，“王爷，据下官暗查韩烬交易的太平坊小院是少卿康臻的院子，多次转让，少卿康臻与韩烬关系密切。”

“原来是这样啊，本王有一个猜想，你可愿帮忙验证?”萧政想要尝试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案子你能保下卫尉寺一众属吏吗?你敢说你清白吗?”

于旌大声回答，“下官身为卫尉寺卿，从未参与过倒卖军械，从未收过一份贿赂，韩烬和顾曦等人的罪行，是他们个人所为。下官愿意配合王爷查案。”

萧政点着头，“于寺卿，你先回府歇着，接下来本王要彻查卫尉寺一众属吏，韩烬和顾曦要开口招供，要让少卿康臻相信你已彻底失势。你可知晓?”

于旌低头静思，恭敬地施礼，“下官知晓，今夜天色已晚，下官先行告辞。”

萧政默默点头，令护卫陈缇亲自送于旌离开王府。

萧政在练武场上挥舞着马槊发泄着内心的愤恨，心中对卫尉寺一众官吏满是憎恨，此案若无于旌的协助，怕是很难查到真相，想要靠着刑具令人犯招供属实太难，还要有真凭实据。卫尉寺从寺卿于旌到少卿康臻，从署令韩烬到小吏，怕是一窝子贪官污吏，若不能彻底铲除，还会发生倒卖兵器之事。

萧政手中的马槊虎虎生风，冲天大喊三声，“一群贪官污吏！一群贪官污吏！一群贪官污吏！”收起马槊那一刻，神情平复，还要顾忌三分官家体面，一扭头瞧见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是右骁卫校尉陈封，今夜刚查到线索便来回禀。

“萧将军，卑职查到韩烬当日交易的太平坊小院是卫尉寺卿于旌的产业，这是查到的房契和地契。”陈封恭敬地奉上小院房契和地契，“请将军下令缉拿于旌！”

萧政接过房契和地契看了一眼，于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房契和地契便是最好的证据，于旌和韩烬交好，今夜在王府乱说一通，是想要扰乱正常查案，还是故意诬告他人?

萧政沉思片刻，艰难地下决定，“陈校尉，明日卯时带兵逮捕卫尉寺卿于旌，人犯押入刑部大牢。这是本王的军令。”

陈封拱手行抱拳礼，“卑职领命！”

萧政继续说道，“陈校尉，卫尉寺从上到下，不是贪官就是污吏，倒卖军械，勾结行商，多行不法，朝廷怎么会养了这么一批贪官?”

“将军，兴安城中太平日久，这些已是常发生之事。”陈封忍不住叹气，恭敬地行礼，缓慢地退出正清苑。

萧政将手中的马槊扔到练武场上的兵器架中，冷笑三声，暗自思量：此次查案，不论失窃的横刀能否全部追回，卫尉寺一众属吏必须要全部更换，一个不留。

这个夜晚萧政不停地摇头，抬头望着迎风飘扬的萧家军战旗，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政儿，你今夜心情不好！”

这是胡正明的声音。

胡正明瞧见练武场上的人影，走近前才发现是熟悉之人，轻拍着他的肩膀，“政儿，事缓则圆，行事不可太强硬。”

萧政扭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摇头，“胡叔，北苑武库军械案牵涉到卫尉寺一众属吏，极有可能是窝案，兵部库部司和军器监亦有牵涉，若真要查清此案，必定要用雷霆手段方能揪出这些凶手。此案过后，这个尚书右丞怕是做不了了，一下子得罪三个重要衙署，只能回封地金州做逍遥王爷。我既已接了此案，就不能后退，那些想靠倒卖军械大赚一笔的贪官污吏必须要受到严惩。明日我便在早朝上启奏拿下卫尉寺卿治罪，先震一震这群贪官污吏。”

胡正明点着头，苦笑一声，继续说，“少主，你做得对！此次查案异良人和金吾卫已出动，不能再用，只能靠刑部协助少主查案。若非极端事故，玄甲卫不得用。望少主铭记这条规矩。”

萧政无奈地点头答应，查案就是一个苦差事，既得罪人，又没有任何赏赐。离开练武场后，萧政在书房写下一份奏章打算于第二日早朝呈上。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第二日早朝，宣政殿中，皇帝周璟端坐在龙椅上，扫视着殿中大臣，大声质问：“你们当中还有谁去过望海楼、林江阁、开明楼这些地下兵器交易场所啊?都站出来啊！卫尉寺在干什么?卫尉寺卿于旌把自家院子当成交易场所，竟能容忍武库署令韩烬在自家小院倒卖军械，这是在纵容！卫尉寺少卿康臻何在?”

卫尉寺少卿康臻手持玉笏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臣康臻聆听圣训！”

周璟放下手中的奏章，高声讲，“朕宣布于旌革职，渤海郡公于忠任卫尉寺卿，五日内到任。政事堂即刻呈上兵部左侍郎的遴选之人。”看了一眼大殿中的于忠，“于忠，朕把卫尉寺交给你，你要配合武平王查办北苑武库军械案。”

于忠手持玉笏恭敬地施礼，“臣领旨谢恩！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武平王，你还有何建议?”周璟大声问。

萧政手持玉笏站出来，躬身施礼，“臣正在调查北苑武库军械案，金吾卫和异良人协助查案有功，望陛下酌情赏赐。”

大荣皇帝周璟点着头，“林江阁、开明楼全部焚毁，在原址上建土地庙、文庙，所需花费从两地查抄的银钱中出，望海楼已被改成酒馆，交由皇商施言成之子施济敏打理。朕自会赏赐金吾卫和异良人。”缓慢地站起身，扫视着大殿中一众朝臣，继续说道，“武平王素有审案之才，刑部要学一学。”

刑部尚书济明安手持玉笏站出来，躬身施礼，“陛下，臣听闻军械案涉及军器监少监裴韶，雍王侍读萧越已与河东裴氏定亲，裴韶乃是河东裴氏之人，武平王作为裴氏亲属，审案要避嫌。可派一名官吏协助审案，刑部愿协助查案。”

御史台御史中丞严寒手持玉笏站出来，大声讲，“陛下，御史台侍御史蓝壁查案不力，臣羞愧万分，但军械案事关重大，御史台愿鼎力相助。监察御史晋衡在刑部曾任主事，可担当此任。”

周璟忍不住摇头，一眼看出这是御史台与刑部在争抢，轻拍着御案，“武平王，你是军械案的主审官，你怎么看?”

萧政手持玉笏摇着头，甚为头疼，刑部和御史台谁都不能得罪，硬着头皮施礼，“陛下，臣曾与晋衡是旧相识，亦知其审案之能，晋衡可担当此任。晋御史曾在刑部任主事，对刑部甚为熟识，可用。”

大荣皇帝周璟满意地点头，轻甩衣袖，“御史台监察御史晋衡协助武平王审案。散朝！”

一声“散朝”，萧政站在大殿中瞧着满朝大臣先后离开，整理着身上的紫袍，扭头瞧见御史中丞严寒，“严世伯，有何教诲?”

严寒恭敬地施礼，“武平王，北苑武库军械案怕是不好查，卫尉寺贪污甚为严重，望王爷小心审案，只诛首恶，胁从轻判，这是京城审案不成文的规矩。”

萧政冷冷一笑，“今日早朝之时右骁卫已奉命逮捕卫尉寺卿于旌入狱，本王审案自有章法，多谢严世伯教诲。晋衡入京快一年，不知是何样子?”

“回王爷，晋衡在御史台勤勤恳恳，审案颇有章法，定能协助王爷审案。不知王爷是否能瞧得上这个人?”严寒想知道晋衡在萧政心中的地位。

萧政沉思片刻，冷笑道，“审案嘛，能审案就行。审完案子，本王还要在尚书省处理政务，飞骑军还有一堆事，御史台先去忙。”

严寒轻叹一声，迈着步子走出宣政殿，一直在摇头，“看来晋衡还是入不了武平王的眼。这个武平王啊，谁都可以沾他审案的光，他却从不举荐人才。”

望着严寒走出大殿的身影，萧政冷笑三声，自言自语，“御史台这帮人，不值得。晋衡这样的人自有人举荐，无需本王来举荐。这世间之人，多自私自利，何必动用举荐之权?”迈着大步走出宣政殿，接过棠溪剑和金虹剑，手握金虹剑扫视着大殿前的一众兵士，当真是金虹剑在手，他谁也不惧?

此时舞阳侯萧越腰挎青釭宝剑慢步走近前，拉着他向前走，“大哥，今日早朝之事二郎已知晓，为何要得罪刑部?”

萧政面色阴沉，轻甩衣袖，“二郎，这世间之事说不清楚啊，只是人犯留在刑部，本王查案何须顾忌刑部?若刑部不愿人犯留在刑部大牢，亦可调往大理寺或雍州衙署。”

“若执意如此，军械案查完，兵部，卫尉寺，军器监皆会和大哥为敌，大哥还能在朝中立足吗?”这是萧越的质问。

萧政轻摇着头，“二郎，审案就是这样子，不能徇私，卫尉寺从于旌到康臻，从顾曦到韩烬，一窝贪官污吏，若不彻底查清，本王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边关将士?”

萧越不想再说话，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大哥莫不是想要回封地金州啊?这一年来每一个案子皆是这样，朝中已有大半朝臣对你不满。这样的方法不行。”

“什么不行?本王只想做逍遥王爷，不想日日与朝臣吵架啊。”萧政生气地大骂，“御史台没一个好人，侍御史蓝壁查案毫无进展，罔顾圣命，纵容顾曦倒卖军械，这都是什么人?还要再举荐一个御史来协助审案。晋衡还不如蓝壁会审案呢。一群酒囊饭袋！”

萧越忍不住附和，“大哥，人和人不一样嘛。御史台亦是在尽职责尽本分，晋衡不可用，这几日雍王去云峰山庄，本侯可以帮大哥啊。”

“行！就你吧！”萧政轻拍着他的头，“今日一起去刑部大牢审卫尉寺卿于旌！”

萧越点着头，呵呵一笑，“上阵亲兄弟嘛，小弟也想学学查案，大哥莫要藏私。”

萧政拉着萧越离开皇宫内苑，坐上陈缇驾驶的马车前往刑部大牢。

一路上萧越撩开马车帐幔，瞧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路人，苦笑道，“大哥，查案是个苦差事，还真就是这样啊。今日该怎么审?”

“右骁卫已查到于旌和韩烬交往过密，以于旌逼迫韩烬招供，现下就是要找出失窃的数千把横刀。韩烬就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啊！”萧政继续说道，“昨夜我已下令刑部捕头安河带着衙役先审问一番。”

萧越笑着点头，轻声说道，“还是大哥厉害！先让刑部捕头全部审一遍，若有软骨头定会吐露真相，留下几个硬骨头，自有大哥来啃。”

萧政从衣袖中翻出一份地契和房契，这是太平坊一处一进院落的地契和房契，这是韩烬私下交易的小院，“好好看看，这就是韩烬私下交易小院的地契和房契，竟然是于旌名下的小院，房契上写得清清楚楚。就在昨夜这个于旌亲口对本王讲，这个小院是卫尉寺少卿康臻名下的院子。还真是荒唐啊！卫尉寺最大的官吏纵容属吏倒卖军械。”

萧越随手翻看着房契和地契，神色凝重，“这也太过了！卫尉寺这几年都在干什么?兵部库部司的郎中和员外郎已下大狱，军器监已报案，库房的九千把废弃横刀失窃，就这个卫尉寺太可恶。”手指前面的官衙，“前面便是刑部，今日竟然这么快！”

陈缇放下踏板，萧政拉着萧越走下马车，此时刑部大门前围着不少兵士。

萧越傻笑一声，“刑部大门前还有这么多兵士，是右骁卫的兵?”

萧政点着头，这些就是右骁卫校尉陈封带来的一众兵士，这些兵士在刑部大门和后院大牢门前守卫。

萧政带着萧越和陈封进入刑部大门，刑部尚书济明安领着两名属吏走近前，拱手行礼，“下官参拜武平王！舞阳侯！”

萧政神色凝重，点着头，“济尚书，本王来查案，军械案事关重大，右骁卫已将原卫尉寺卿于旌擒拿下大牢。莫非济大人不欢迎本王来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