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281章 皇陵祭祀起冲突

程义泽终于意识到趁火打劫的真正意义，“你就是阴狠之人！”

萧政忍不住摇头，继续说，“这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萧氏与郑氏绝不可能和解。这次是郑平这个恶人五年前故意诬陷凌安大将军，幸好凌安大将军只是贬职，并没有死。五年后诬陷一案查清，郑平就该被撤职斩杀。萧氏念旧念昔日恩情，对恩人会回馈，对仇人恨之入骨。”

程义泽摇着头，手指脚上皂靴，“萧政，这脚上全是泥，北苑这个破地方，一化雪，便是烂泥，一下雨，还是泥。有什么好的?”

萧政禁不住叹气，小声讲述着这两个月来的军营训练，轻拍着他的右手臂，好似回到当年在一起嬉戏打闹。

程义泽神色慌张，在军营唯有他敢称呼萧政的全名，今日这一闲聊，突然发觉面前之人好生可怕阴险。

“萧王爷，你家二郎、三郎刚过十七，与本公子同岁，就这么着急成亲啊。你要记得付钱，这次打造龙鳞短刀的钱，明日本公子便去王府讨要百金。”

萧政轻吹一口气，还是答应此事，亲自送程义泽离开北苑军营，还派人将龙鳞短刀送给舞阳侯萧越。

三月的兴安城春风吹拂，处处是绿色，从皇城到宫城，从北苑到南郊，绿树环绕着兴安城一百多个坊市，萧政亲率飞骑军离开北苑回到飞骑军军营。这一日萧政带着护卫雷神和陈缇骑马赶往云阳山庄，从军营到云阳山庄不足五里。

萧政一行三人骑马刚抵达云阳山庄大门，萧章亲自出门来迎接，萧政身披铠甲，腰挎双剑，手握马鞭，迈着大步进入山庄大门，用惊喜的目光瞪着萧章，低声问道，“这两个月山庄有什么趣事吗?王妃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萧章轻甩衣袖，摇着头，凑近前低声说了几句，“事情就是这样，昨夜那两名刺客就是王妃带人抓住的，刺客还没开口。”

萧政沉吟片刻，“继续审刺客，本王怀疑这两名刺客来者不善，这两月来萧氏与郑氏打打闹闹，定是郑氏所派。”

萧章继续说道，“堂兄，依敏与阿鸣的婚事安排在五月，二郎与裴氏女的亲事定在下个月，三郎与崔氏女的亲事定在六月，这样以来王府会更热闹。”

萧政点头答应，轻拍他的肩膀，低声嘱咐，“堂弟，你提前把你阿母接到京城来，就住在王府，让阿鸣好生照顾。我近来太忙，府中之事很少管，你一定要把这些事做好。还有一事，传信给金州萧氏族亲，若有人想要当兵，可令他们来京城，飞骑军还有四十多个名额。”

萧章默默点头，这是多年来的规矩，从萧策任禁军统领之时便有这个惯例，禁军都会给河东萧氏和武将功勋子弟一部分名额，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

萧政迈着大步来到后院武平苑正堂，扫视着正堂中的三折牡丹画屏风，听到身后有一个尖锐的声音，“萧郎！萧郎！”

这是王妃陆清颜的声音。

陆清颜从身后抱住萧政，柔声说，“萧郎！昨夜抓住的刺客要怎么审?这云阳山庄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有刺客来行刺。”

萧政冷笑一声，将她揽入怀里，“清颜，不用怕这些人。河东萧氏绵延数百年，在大荣禁军和边军根深蒂固，在朝堂之上享有盛名，早已引起荥阳郑氏等世家大族的不满和记恨，这些世家大族派人来行刺，不足为奇。还是把刺客直接放掉，经此一劫，荥阳郑氏早已元气大伤，不敢再起争端。”用手摸着她的鼻子，“这两个月来没去上朝，不知朝中是什么光景，陛下有意封我为尚书右丞，这个官职至关重要。本王想拒绝这个任命。”

“这是陛下的恩赏，别人求都求不到，你还不想做。右谏议大夫只是谏官，尚书右丞是有实权的大官，为何要拒绝?”陆清颜摇着头，对此不理解。“何时回王府?王府日日有人来拜访，本王妃不想接待，那些人多是递上拜帖请萧郎举荐为官之人。幸好萧郎一直在军营练兵，什么也看不到。”

萧政脸上全是笑意，“本王先在山庄歇息两日再回王府。兴安城这些人，本王不想见。本王虽有举荐他人的特权，绝不会为邪恶之人说话。”冲着站在正堂大门前的陈缇微笑招手，“陈校尉，把那两名刺客提过来，本王亲自审。”

陈缇恭敬地回应，“卑职领命！”拉着护卫雷神去提人。

陆清颜低声讲述着一件事，明日是祖父的祭日，祖父和祖母陪葬皇陵，要提早准备祭祀。萧政想起这件事，默默点头，“明日我们去皇陵祭祀祖父和祖母。祖父和祖母合葬一处，只是本王并不记得前往皇陵的官道，需要六叔陪同一起去。”

陆清颜双眼湿润，“我知道前往皇陵的官道，这十年来每年皇陵祭祀阿爷总带着我和大哥去祭祀龙骧大将军和云阳长公主，阿爷总在家中提起当年和萧将军的旧事，只是不知萧郎的存在。明日我们一起去皇陵祭祀祖父祖母，皇陵在唐州礼县，王爷是否要去皇陵献殿祭拜?是否要通知皇陵守卫将军?”

萧政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说，“不用惊扰皇陵守卫将军，本王只是祭祀先祖，不需要皇陵守卫在旁守护。本王亦是唐州牧，此等小事无需惊动唐州衙署。”轻甩衣袖，“本王先去换衣袍，这身铠甲穿着不舒服。”

一盏茶后，萧政换了一身白色衣袍，重新回到武平苑正堂，瞧见两名黑衣刺客跪在面前，拿起一长鞭，大声问道：“本王想知道是谁派你们来行刺?”

这两名黑衣刺客摇着头，愣是不说话。

萧政拿起长鞭不停地鞭打两名刺客，高声质问，“你们要扛到何时?是荥阳郑氏家主郑霖吗?整个兴安城的人皆知河东萧氏和郑氏势不两立，如同水火。”

只听见这两名黑衣刺客不停地喊叫，就是不说话。萧政每人鞭打三百鞭，“是郑霖吗?是不是他?”

今日的萧政心情糟糕到极点，又赶上明日是祖父的祭日，只能拿这两名刺客出气。王妃陆清颜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陈缇和雷神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萧政扔掉手中的长鞭，拔出腰间的棠溪剑刺向两名刺客，“本王要答案！”一名刺客被棠溪剑刺死，另一名刺客吓得不停地磕头，“是郑氏家主郑霖！”

萧政用衣襟擦洗棠溪剑上的鲜血，将棠溪剑插回到剑鞘中，“雷神，把死人拖出去，把活口移交给雍州衙署处置。本王的山庄是不好惹的。”看了一眼陈缇，“去飞鸽传信王府，令王府护卫韩通校尉带十名护卫来云阳山庄，明日本王和王妃去皇陵祭祀。”

护卫雷神和陈缇一齐恭敬地行礼，“卑职领命！”

萧政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摇着头，大声呼喊，“一个郑氏竟敢派人来山庄行刺！这里是本王的山庄，既然郑氏想开战，本王便奉陪到底。敲诈郑氏百万黄金算是轻的。在兴安城，谁若敢挑衅本王，就该付出代价。”

今日云阳山庄之事传入兴安城，皇帝周璟站在甘露殿御阶前，扭头望着甘露殿，低声问道，“安康，你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安康轻甩拂尘，恭敬地回禀，“明日是龙骧大将军的祭日，武平郡王会前往皇陵祭拜扫墓，龙骧大将军和云阳长公主合葬于皇陵。”

周璟突感头痛欲裂，不停地摇头，一直到脸色苍白，“传令给太子，明日代朕去皇陵祭祀龙骧大将军和云阳长公主，再去祭扫吴国公萧裕，快去传旨。”

安康恭敬地行礼，“老奴即刻去传旨！”又问了一句，“陛下，是否要提前通知皇陵守卫将军?”

“这些事太子会提前做，太子要独立做事。”皇帝周璟用手敲着头，“这是太子收服武平王的最后一次机会。朕多次暗示太子，当初武平王初来京城，孤身一人，羽翼未丰，是收服的绝佳机会。现下不好说了，文武双全的武平王必须站在太子一边。”

安康即刻派人去东宫传旨，太子周靖接到旨意提前飞鸽传信皇陵守卫将军。

次日萧政带着陆清颜前往皇陵祭拜，宋妍、陈缇、雷神以及十名王府护卫骑马护卫萧政的马车，从终南山云阳山庄到唐州礼县皇陵的官道上，还有太子的一支二十人卫队。

萧政轻轻撩开马车帐幔，望着官道上两侧的梧桐树，轻摇着头，“清颜，今日天色灰暗，抵达皇陵最快也要到午时，这些年竟还有这么多人记挂着先祖父和先祖母，不知守卫皇陵的兵士还有多少记得先祖父和先祖母。”

陆清颜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傻笑道，“一定会有人记得！龙骧大将军和云阳长公主在大荣声名显赫，生前荣耀身后名，阿爷不止一次提起当年祖父在大荣的显赫战绩，还有云阳长公主领兵屡战屡胜之事，河东萧氏在大荣的清誉一直都在。在大荣异姓封王者不多，此次萧郎获封武平郡王，朝中有几人站出来反对啊?没几人站出来反对。”

萧政耷拉着耳朵，斜靠在马车右侧，不想再说话，一直到皇陵下车那一刻，神色恍惚，第一个沿着踏板走下马车，风吹起他身上的朱色团龙纹袍。皇陵令张涵领着两名仆从在皇陵大门前迎接萧政一行人，张涵恭敬地施礼，“武平王，王妃太子殿下早已抵达皇陵，下官皇陵令张涵在此迎接王爷。”

陆清颜点着头，满脸带笑，“王爷，太子殿下来这么早，这一路颠簸，曾祖父萧裕公之墓也在皇陵里面，今日一起祭拜扫墓。”

萧政扫视着皇陵宫阙大门，肃穆之气迎面扑来，轻挥衣袖，“张大人，前面领路，莫要让太子殿下等着急。今日尽早祭拜完，早些返回兴安城。”

皇陵令张涵瞧了一眼萧政身上的朱色团龙纹袍，迈着小碎步走在前面领路。萧政拉着陆清颜进入皇陵大门，宋妍、雷神和陈缇以及韩通带领的十名护卫跟在后面。

萧政第一次进入皇陵，从宫阙大门到内部陪葬墓区，陪葬墓区有诸位朝中名臣，一众公主皇子墓。皇陵令张涵停在一处合葬墓前，墓碑上刻着一行大字：

皇考大荣龙骧大将军安平县公萧策 大荣云阳昭公主周长乐 之墓

陈缇拿出烛台、供奉物品、纸钱等放在墓前，萧政和陆清颜恭敬地拜了三拜。太子周靖领着侍卫袁捷站在合葬墓前紧跟着祭拜施礼。

萧政用手拔除合葬墓前的杂草，低声说道，“祖父，祖母，孙儿刚抵达京城不到一年，小有成就，刚获封武平郡王，现统领禁军飞骑军九营，近九千名兵士，孙儿和孙媳清颜，今日来祭拜你们，望你们在天之灵庇佑河东萧氏一族。”

太子周靖站在一旁，低声宣布，“表兄，今日皇陵祭祀已成，父皇有意册封表兄为尚书右丞，不知表兄是否接受此任命?”

萧政猛然抬起头，摇摇头，接连挥手，“太子殿下，今日是皇陵祭祀，小王第一次祭祀先祖父和先祖母，还要去祭拜先曾祖父。今日不宜谈此事，望太子殿下见谅。”

太子周靖默默点头，有几分不悦，依然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跟着萧政一行人前往吴国公萧裕的陵墓前。

萧政脸上浮现烦躁之色，想起昨日那两名黑衣刺客，暗自咒骂：“今日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皇陵祭祀，太子代陛下来皇陵祭祀，太子分明是又一次拉拢，今日若应下此事，便是答应太子，站队太子。一个飞骑军统领站队太子，陛下岂能安心?今日太子提起此事，令本王相当尴尬。”

萧政用手暗戳陆清颜的手臂，小声说，“王妃，走快些。这陪葬墓区大得很，今日还要赶回兴安城。”

陆清颜发出“啧啧”之声，摇着头，扭头瞧着身后的太子及其卫队，不想说话，真想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