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277章 北苑军械遭人掉包

萧政轻飘飘地一句话，完全是无心之言。雍王周胥当着陆清颜的面低声问，“表兄，明日是新年，到上元节那一日，军营定有三日休沐。上元节灯会，我们一起去大闹一场，可好?”

萧政点着头，轻声回答，“近些时日飞骑军北苑军营有兵士值勤，上元节那日本王要先去军营巡视一番，云阳山庄靠近北苑军营，方便本王出入军营。”

周胥苦笑一声，生气地摆手，“表兄，明日一早本王要回宫，这云阳山庄好生无聊，上元节记得去啊！本王先去后院客房歇息！”

望着雍王周胥离开的背影，萧政将陆清颜揽入怀中，抬头仰望着夜空的繁星，柔声问，“清颜，去年除夕，你在做什么?”

陆清颜摇着头，嘟嘟嘴，生气地讲，“大哥在大理寺处理公务，忙到夜里才回府，阿爷和阿母在准备吃食，本娘子在和人打架。阿爷还下令府中人不得去大将军府，极其痛恨恶贼萧碧岚，当时恶贼萧碧岚在京城名声臭得很，几乎没人与他结交。”

“这云阳山庄是好地方！”萧政轻甩衣袖，“山庄远离京城，靠近北苑，易储粮藏兵，本王住在这里，还不用日日去上朝，朝中那些破事与本王无关。”

“萧郎，明日是新年初一，我们躲在山庄，不太好吧?”

萧政轻摇着头，“京城那些亲戚，胡叔自然会派人去送新年贺礼。明日我们去肃王府当面感谢肃王，安阳郡主整日躲在肃王府。”

陆清颜轻吐一口气，“萧郎，本王妃先去正院正堂，今夜早点歇息。”

目送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萧政禁不住摇头，迈着大步走到韩福面前，扫视着萧越和萧卓，“韩老将军，二郎和三郎今夜醉酒，明日再练。从初一到上元节，二郎和三郎都会在山庄。”

韩福神色凝重，点着头，手指站在面前的萧政，“过完新年，飞骑军该怎么训练?”

萧政沉思片刻，大声说，“韩老将军，本王想先令长史晁枫花十五日训练三十六名用刀高手，把这些人分配到九个营中，让他们用大刀筛选各营兵士的强弱，各营再重新编队训练，用大刀激励各营兵士的战斗力，一月后再把九个营集中在北苑校场实战对抗。北苑练兵后三十六名用刀兵士组建骁勇的大刀队，临战时可作为陷阵营使用。”

韩福“啊”地大叫一声，“萧王爷，你会用大刀吗?你的刀法能否胜过长史晁枫?”

萧政肯定地点头，想看看面前之人的真实意图。

“本将善用槊，你用大刀，我用槊，打一场，你若能赢，本将便认可你的训练之法。可好?”韩福并未见过萧政练大刀，心中认定他刀法一般。

萧政大声宣布，“阿越，阿卓，你们来作证，本王在练武场与韩老将军比武！”

萧越笑着拍手，萧卓将双锏挂在腰间，笑着说道，“大哥，即便大哥打不赢，小弟也不会对外说。”

“三郎，你说什么呢?听闻大哥在夏州用马槊大败手持大刀的晁枫，谁也没见过大哥耍大刀的样子?”

萧政从兵器架上“噌”地拔出一把长柄大刀，与手持马槊的韩福相隔五十步。萧越和萧卓站在一旁冷眼瞧着，“二郎，大哥何时学会大刀?”

面对萧卓的提问，萧越冷笑一声，“三郎，别看我，本侯不知道。”

练武场上大红宫灯的光投射到萧政和韩福身上，萧政手中的大刀发着寒光，长柄大刀瞬间与韩福的马槊打斗在一起，刀碰马槊，发出沉闷的声音，好似打铁一般。

一百个回合后，萧政手握长柄大刀砍向对方的脑袋。韩福手持马槊吃力地抵抗，额头上全是汗珠，这两人比武难分输赢，不分上下。

韩福手持马槊后撤三步，大口喘着气，摇着头，“贤侄，你还真勇猛！”

萧政及时收回长柄大刀，恭敬地行抱拳礼，“韩老将军，小侄日夜勤学大刀，其刀法不及晁枫，勉强能在战场上用。”

韩福点着头，将手中的马槊扔回到兵器架上，“王爷赢了！本将答应王爷！长史晁枫是一员不可多得的骁将！”

萧政将长柄大刀插回到兵器架上，满脸带笑，“本王要把飞骑军练成悍勇不畏死的精锐之师，大刀，马槊，横刀，剑皆是兵士们手中的利器。”

韩福满意地点头，扫视着练武场上的大红宫灯，长出一口气，“萧王爷，末将愿和长史晁枫训练好飞骑军。”

萧政又一次点头，“韩老将军，快去后院和韩老夫人团聚。云阳山庄是本王的地盘，没人会打扰。”看了一眼身后的陈缇，“陈校尉，领韩老将军去后院。”

陈缇恭敬地行抱拳礼，“卑职领命！”领着韩福去后院客房歇息。

萧政拉着萧越和萧卓去后院祠堂，后院祠堂是一个月前所布置，和武平王府的祠堂陈设一模一样。后院祠堂中，萧政三兄弟恭敬地上香祭告先祖。

萧政缓慢地站起身，扫视着祠堂中的两排烛火，长叹一声，低声说道，“二郎，三郎，今日是除夕，萧氏长辈皆已不在人世间，日后我们三兄弟相互扶持，团结一心。”

萧越双眼含泪，恭敬地行礼，“大哥在上，请受二郎一拜。三郎在封地任金州司马，小弟有一事不明，太子多次拉拢大哥，大哥并未表态，现下又安排小弟去给雍王做伴读，日后定会招来太子的记恨。这是为何?”

萧卓听不懂这些话，亦不敢抬头发问。

“二郎，陛下厚待我们，按理来说，河东萧氏应站在太子一边，太子心狠手辣，未必能持久。雍王日益受宠，你跟着雍王，定有锦绣前途。待边境有战事，你们便可随军出征。金州和你们两个的封地舞阳县、云平县自有人帮你们打理，自从萧氏和陆氏联姻，陛下早已对萧氏不满，二郎去做伴读，只是给陛下一个台阶，萧氏依然是恪守族规的世家大族。”萧政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是禁军飞骑军统领，自然不能站队，三郎憨厚朴实，唯有二郎睿智，能笼络住皇室，打消皇室对河东萧氏的猜忌。”

萧越恭敬地点头，扭头瞪着萧卓，“三郎，过完年我们一起娶亲，谁也别笑话谁！”

萧卓脸色苍白，嘟着嘴，“大哥，你瞧二郎啊，这么大一个人，每次见面总想找我吵架。我在封地金州做得很好，玄甲卫已有大成。”

萧政无奈地摇头，拿起祠堂中的青釭宝剑交给萧越，“今夜我便代阿爷将阿爷的贴身佩剑传于你，青釭剑在手，你要坚守阿爷的一腔忠勇。接剑！”

萧越跪在地上恭敬地接剑，高声讲，“萧越谨遵阿爷之教诲！”

萧政拿起一把红缨长枪，看了一眼萧卓，“三郎，今夜阿爷的长枪传于你！接枪！”将红缨长枪交到萧卓手中。

萧卓恭敬地接过长枪，“萧卓谨遵阿爷之教诲！”

萧政先后搀扶起萧越和萧卓，双眼落泪，“武平王府还有两个空置的院子，一个是梧桐苑，一个是清平苑，待你们成亲后任选一个院子居住。日后谁若敢挑拨我们三兄弟的关系，可直接将其斩杀。这是本王的军令。”

萧越和萧卓想起恶贼萧碧岚，一齐恭敬地行礼，“小弟谨遵大哥军令！”

萧政继续说道，“阿越，阿卓，明日一早，你们两个带上贺礼去江府代我向外祖父拜年。”

萧越和萧卓只能应下此事，萧政轻拍着两人的肩膀，轻声说道，“二郎，三郎，河东萧氏的未来全靠我们三个！今夜好生回去歇息，明日给外祖父一个惊喜。”

萧政拉着萧越和萧卓走出后院祠堂，一路上说说笑笑，萧越和萧卓虽不是亲兄弟，三人幼时在一起打打闹闹，好生有趣。今夜胡鸣在武平王府中负责王府事务，胡正明带人去京城平康坊萧府别院和一众萧家军部曲后人过除夕。

除夕夜，鞭炮声声响彻云霄，这里是热闹的兴安城，大荣皇帝周璟站在甘露殿前御阶上，仰望着夜空闪烁的星星，扭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安康，低声问道，“安康，听闻雍王去云阳山庄参加飞骑军除夕夜宴，还没回宫吗?”

安康手握拂尘恭敬地施礼，“回陛下，雍王殿下怕是已醉酒，今夜难以回宫。飞骑军在北苑练兵，云阳山庄靠近北苑，举办除夕夜宴尤为合适。街市上已有流言，有人说武平郡王要重建当年的萧家军，此为污蔑之词。”

“这帮人闲着无事，整日传谣言。朕最恨这些无聊之人。”周璟轻摇着头，生气地甩着衣袖，“这一年来若无萧政的大力协助，隐匿在暗处的暗渊阁怎么可能彻底覆灭?朕要重用他，大荣需要他这样的将才。”

清脆的爆竹声传入周璟耳中，“安康，朕还记得萧政三岁那年进宫拜见父皇，就在这里，萧将军带着这个小家伙乱逛瞎跑，那时萧政憨憨傻傻，还蛮可爱，一晃这么多年，这个小家伙长大了......”

安康点着头，“陛下看着武平王长大，日日操心，老奴还记得当时安阳小郡主拉着武平王到处乱跑，先皇当时对陛下看重......”

周璟回想着过去发生之事，脸上全是微笑，“摆驾两仪殿！”

“摆驾两仪殿！”安康高声喊着，手中握着拂尘，好似读懂陛下的心思。

这个除夕夜兴安城的百姓开心地过，新任万年县令秦麟把秦久阳接到京城崇仁坊秦府居住，秦久阳年过六旬，胡子花白，拄着拐杖在前院来回走动，秦麟的儿子-秦烽今年八岁，搀扶着秦久阳来到前院凉亭中坐下，用稚嫩的语气大声问道，“阿翁！阿翁！明日谁会来府中?”

秦久阳用手捋着胡须，神情严肃，“孙儿，明日有人会来，不知他是否会来?这次回京没告诉他。”

此时万年县令秦麟迈着大步走近前，躬身行礼，“阿爷，儿子刚派人去过宣阳坊，今夜武平王和王妃在终南山武平别院举办飞骑军除夕夜宴，近些时日武平王奉圣命统领飞骑军，在北苑练兵。王府那边已飞鸽传信萧政。”

“老夫还以为陛下会任命他为尚书右丞，萧政做飞骑军统领，这个还不错。明日老夫在府中等着他登门拜访。”秦久阳苦笑道，“京中流民失踪案影响太大，朝中那些人又该弹劾萧政要重建萧家军，萧家军一直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当年萧家军有五万人，只听命于龙骧大将军萧策，萧大将军和云阳昭公主还有三千忠实的部曲，萧策过世后，萧家军被拆分，大部被遣散，唯有三千部曲留在封地安平县。没想到数十年过去，萧大将军后人获封禁军飞骑军统领，怕是还会有波折。飞骑军毕竟不是萧家军。”

秦麟长出一口气，继续说道，“阿爷，萧政毕竟是皇后的亲侄，还是陛下亲封的郡王，那些大臣不敢乱来。”拉着小秦烽，“烽儿，回后院去睡。”

望着秦麟父子离开的身影，秦久阳缓慢地站起身，扫视着凉亭四周，冷笑道，“江公，老夫心愿已了，明日见见萧政这孩子。这一年他太能闹腾。”

秦久阳是萧政的授课恩师，这次来京城后想要再见他一面。秦麟自然知晓他的心思，早已去过武平王府。

第二日一早萧政换了一身紫袍带着陆清颜骑马回兴安城，经过天街来到崇仁坊秦府，秦府与江府相隔五百步，萧越和萧卓带着新年贺礼去江府拜访江清知。萧政拉着陆清颜出现在秦府大门前，陈缇领着十名护卫在旁守护。

一炷香后，秦麟领着小秦烽来到大门前迎接萧政一行人，秦麟恭敬地行礼，“下官拜见武平王！阿爷现在前院会客正堂。”

萧政笑着点头，“秦大人，不必多礼，昨夜收到飞鸽传信太晚了，今日一早急急忙忙来拜访恩师。”用手摸着小秦烽的头，“这小家伙还挺可爱！”

秦烽摇着头，“你是谁啊?你是谁?”

“秦大人，前面领路，本王第一次来秦府，还不熟。”萧政拉着陆清颜跟着秦麟进入秦府来到前院会客正堂，秦久阳独自坐在正堂主座上，端起一杯热茶品饮，猛然抬头瞧见萧政和陆清颜进入正堂。

萧政一身紫袍，头戴金发冠，腰缠金玉带，脚蹬厚底皂靴，慢步走到秦久阳面前，恭敬地行抱拳礼，“恩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小女子乃是陆家娘子，特随夫君来拜访秦公！”这是王妃陆清颜的声音。

秦麟哈哈大笑，“阿爷，王爷和王妃今日一大早就到了，先坐下！”

秦久阳干咳三声，轻甩衣袖，“王爷，先坐下！”看了一眼秦麟，“大郎，你和你家娘子领着王妃去后院逛逛。”

秦麟拉着小秦烽走在前面，王妃陆清颜和侍女玲儿在后面跟着。

秦久阳瞧了一眼正堂门前站着的十余名护卫，低声问道：“萧王爷，你这每日出门都要带十余名侍卫，没人弹劾你啊?”

萧政嘿嘿一笑，拱手行礼，“恩师，这是排场，近日确有一件棘手之事，甚为难办。”用手摸着头，“此次在北苑练兵，原本想再招募两三百新兵入飞骑军，北苑武库新入库的九千把横刀皆是废品，横刀与剑一碰瞬间断为两截，此事原本是兵部之事，幸好飞骑军原军营有储备的横刀。学生该怎么办?”

“此事迟早会捅到御前，就是谁来捅?”秦久阳轻捋胡须，忍不住摇头，“北苑武库直接归卫尉寺武库署管，军器监只负责督造兵器，兵部库部司负责调拨武器，此事最好是由兵部主动提及，呈报给陛下，方能引起朝臣的重视。这九千把横刀只是小事，背后是军械失窃大案。”手指坐在面前的萧政，“你最好不要管！北苑练兵是你的职责，你练好兵就是大功一件，切不可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