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272章 萧政会晤肃王

萧政低着头不想回答，或许这是他的生存之道。陈缇驾着马车载着萧政和陆清颜赶往宣阳坊武平王府，这一路上陆清颜瞧着面前之人的朱色团龙纹袍，禁不住啧啧称奇，“萧郎，今日两位王爷亲自审案，这架势堪比陛下亲审。听闻王府地牢还关着一名死囚，为何迟迟不审?”

萧政翻着白眼，低声回答，“胡叔先后审了四次，那人是暗渊阁之人，曾在云台寺带人行刺本王，已关押快两个月了，利用此人能钓出暗渊阁主。这是王府的秘密。”

陆清颜拉开马车右侧帐幔，手指马车外面飘落的雪花，“下雪了！下雪了！今日回到王府定然很好玩，漫天飘雪，大案审结。”

萧政好似若有所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漫天飘着雪花，全身登时有一股寒意，或翠微山羌族山寨会有新的出路。

今日在大理寺公堂上大荣皇帝走出屏风那一刻，好似对萧政有所不满。大理寺审案判决素来先要呈报中书省，今日萧政以查案钦差之名公审京中流民失踪案，更是以武平郡王之尊直接越过中书省对所有犯案之人进行判决，彻底把阚元培父子打入深渊，而雍王作为主办官只是一个审案的陪衬。

“今日下雪！明日便不用上早朝！明日开始去军营训练虎贲营兵士！”

萧政轻摇着头，继续说道，“王妃，清颜，你不是一直想要去云阳山庄看终南山白雪吗?明日我们便去云阳山庄住上几日。陛下近几日对萧家军的战旗瞧不顺眼，本王亦不想上朝去和那群老臣争辩。暗渊阁主派黎痕偷入王府盗窃萧家军战旗，就是想要让朝中大臣再次提起昔日的萧家军，令陛下与本王离心。河东萧氏接连三代掌管军权，若不是碍于祖母的长公主身份，萧家军的战旗怕是很难传到本王手中。那枚兵符在本王手中就是一块烫手山芋，在夏州领兵打仗之时，本王光想着搞一个献俘礼，宣扬夏州军的战绩和骁勇，天晓得陛下会拜将封王。夏州从都督李元嗣到折冲都尉陈黎，再到一众校尉，每一个都是当年祖父帐下之人，妥妥的萧家军。陛下定然会起疑，再加上赵无极等人的挑拨，便把本王又调回京城任职，生怕本王把夏州军变成萧家军。本王还是老老实实地做文官，平日做个谏官就行。”

“啊！有这个可能吗?萧家军的战旗有那么厉害吗?”陆清颜放下马车的帐幔，装成一脸疑惑的样子，“若王爷去唐州做唐州牧，不出三年定能打造一支骁勇的萧家军。”

萧政忍不住叹气，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问了一句话，“王妃，此次本王直接当堂宣判，陛下会怎么惩罚本王?会免去本王一身官职吗?”

陆清颜摇着头，用手拧着他的耳朵，“王爷，你想啥呢?在大荣，谁敢对你不敬?陛下亲手为你加王冠，谁还敢触你的霉头?今日王爷在大理寺公堂上惊堂木一拍，下面跪着的人犯都不敢抬头看主审官。”

“你撒开手！”萧政好不容易挣脱她的手腕，轻出一口气，“那些人犯就是活该。这些人竟敢拿汉人做活人祭祀的祭品，本王今日谁也没打，算是给他们面子。若夏州发生流民失踪案，本王定将人犯统统斩首示众。”

一刻钟后马车到达宣阳坊武平王府，萧政拉着陆清颜下马车，此时胡正明手拿一封拜帖走近前，躬身施礼，“少主，今日有贵客来访，肃王和安阳郡主正在前院湖心亭品尝。”

萧政接过拜帖看了一眼，“清颜，你先去陪安阳郡主说说话，把郡主带到行知苑药庐。”轻拍胸脯，“本王和肃王有事商议。”

陆清颜“哦”地回应一声，迈着小碎步先进入王府大门，时不时扭头看着身后的萧政。

萧政将胡正明拉到一旁，低声嘱咐，“胡叔，云阳山庄多储备粮食和物资，今年我们在云阳山庄过除夕，过新年。两刻钟后，令陈缇领着本王和雍王去前院地牢亲审那个暗渊阁余孽。”

胡正明躬身施礼，“老夫即刻去办！”

萧政迈着大步进入王府大门，沿着弧形走廊一步步走向前院湖心亭，瞧见陆清颜拉着安阳郡主周云姝离开前院，神色略显舒缓，刚进入湖心亭，冲着肃王周霄恭敬地施礼，“肃王，小侄刚在大理寺审完京中流民失踪案，故而来迟。”

肃王周霄点着头，拉着他坐在石桌前，低声问道，“贤侄，你可知本王今日来此有何事?”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江庆，“江长史，你来说一说。你们是亲戚，好说话。”

江庆恭敬地行抱拳礼，“萧王爷，可曾听过梅花影卫?”

“舅父，你直接说！”

江庆低声说道，“下官听闻一个多月前有暗渊阁余孽在云台寺行刺王爷，一众刺客皆被杀，不知是否有活口?还听闻武平王府有地牢，是否关押人犯?”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画像，“这是肃王殿下从梅花影卫手中拿到的暗渊阁余孽老桂的画像，老桂是暗渊阁主的得力帮手，就是军师，梅花影卫前后花费数月才得到这张画像，不知王爷是否见还记得?”

萧政反复看了三遍画像，频频点头，“就是这个人嘛，我还真见过。实不相瞒一个多月前云台寺行刺，那几名刺客虽说全部被杀，还有一名活口，这名活口和老桂长得特别像，此人就关在王府的地牢中，审了一个多月，宁死不招供。”

“哦！”江庆恭敬地点头，“王爷是否能带下官去见一见此人?审问一番也行。”

肃王用殷切的目光瞧着萧政，好似在控诉面前之人。

萧政倒了一杯热茶放在肃王面前，忍不住点头，“肃王，先喝杯茶，人就关在地牢中，随时可以去见。梅花影卫直属于陛下，不知肃王和梅花影卫是何关系?小侄在颍州之时便在追查暗渊阁余孽，想要借助此人钓出暗渊阁主，彻底清除暗渊阁余孽的存在。”

肃王周霄面色苍白，摇着头，“贤侄，本王向你保证，只要你把此人交给江庆，梅花影卫定能揪出暗渊阁主。贤侄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萧政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冲着站在一旁的陈缇招手，“陈校尉，即刻领着江长史去见人犯，把人犯移交给肃王府。不许怠慢江长史！”

陈缇腰挎横刀躬身行礼，“卑职领命！”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江大人，这边请。”拉着江庆去前院地牢去提人犯。

望着江庆离开的身影，萧政冷笑道，“肃王，继续品茶。本王从未去过地牢，只不过大将军府邸曾是前朝巨富宇文树的府邸，还真在府中寻到宇文树藏下的金银，大将军府是高祖皇帝赐给祖父和祖母的大宅院，起出的金银自然算是本王的财富。不知陛下是否会答应?”

肃王周霄端起茶盏品茶，拿起一块药糕咬了一口，“朝廷有规定，宅院的财富自然归主家所有，皇兄自然不会过问此事。权当本王没听过这事。”

萧政默默点头，端起茶盏大口喝茶，低声问道，“表叔，不知阿爷阿母瞧见今日大将军府的样子，是否会高兴?”

肃王周霄听到这句话，这是面前之人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双眼含泪，“高阳郡王夫妇定会很高兴，他们留下的三个孩子皆已长大成人。这十年来本王并不知你在颍州受过的苦难，自打你入京，本王便派暗卫保护。当年之事，皇兄早已妥善处置，萧氏三兄弟皆已长大，日后若有难处，可随时来找本王。”

萧政忍不住点头，暗自思虑：他是云阳长公主的嫡长孙，和皇室之人皆是亲戚，肃王和临江王周墨算是他的表叔，今日第一次见到肃王悲伤的样子，在皇室之中，谁还敢不把他放在眼中?

此时侍女玲儿急匆匆地跑进湖心亭，恭敬地施礼，“王爷，王妃和郡主在正清苑练武场比剑，太吓人了，快去看看！”

肃王周霄呵呵一笑，无奈地摆手，“贤侄，莫要理会此事。这俩人吵一架，打一架就好了。”

萧政神色慌张，瞧了一眼侍女玲儿，“玲儿，你快去行知苑让依敏去劝架。本王有要事，无事莫要来打扰。”

侍女玲儿恭敬地施礼，迈着小碎步离开湖心亭。

萧政扫视着漫天的雪花，缓慢地站起身，低声说，“表叔，京中流民失踪案后雍王定会入朝听政，太子定会为陛下分担部分朝廷政务，小侄想着去虎贲营军营练兵，把虎贲营打造成当年的玄甲军，朝中之事不想过多关注，还望表叔向陛下言明此事。每一次查案皆是陛下所胁迫，小侄已长大，自会有所选择。”

肃王周霄继续说道，“皇兄是想重用你，这些时日你在查案，从现在到过年，你好生想一想，虎贲营训练不能懈怠，若你做出选择，要么回封地金州一辈子别回京，要么待在京城做一个为国为民的武平王。本王不逼你！”

萧政没有回答，默默低下头，摇着头，“肃王，这湖心亭太冷，不如去正清苑正堂，那里是暖阁，还可以看到小郡主和王妃的比武。”

肃王周霄轻拍着脑袋，点头答应此事，跟着萧政前往后院正清苑正堂，扫视着前院大湖上飘落的雪花，脸上露出喜色，正是冤案审结天降瑞雪，一堂白雪映照人心。

萧政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轻摇着头，手指前面的角门，低声说，“表叔，安阳郡主在大雪天和王妃比武，还真是挺有雅兴。”

“本王这个小女儿啊，就是争强好胜，大雪天还这么玩。”肃王周霄脸上带笑，“这大将军府还是这么气派，听闻皇兄前后来过数次，每次来宣阳坊，御辇皆要在本王府大门前停留片刻。上次王府大婚，朝中大臣全来了，后院行知苑好似全部改造过，你还是对恶贼萧碧岚有恨意。这个恶贼早已被杀，在御史台二十年并未升迁，一直都是监察御史，官职低微，素有恶行，品行不端，这二十年来他一直躲在行知苑不敢乱动，整个禁卫军对他恨之入骨，随时想要取他的性命。此事已成为过去，望贤侄能记住这个教训。昔日萧碧岚哀求萧策大将军为其谋官，得到官职后便得意忘形，受他人挑拨诬陷大将军，这样的人应提前提防。”

萧政默默地点头，抬头瞧见练武场上周云姝和陆清颜比剑，这两人在大雪天比剑，不分胜负。侍女玲儿站在一旁瞧着这场难分胜负的比斗，禁不住摇头。

肃王周霄迈着大步走到练武场上，挥着大手，“姝儿，别打了！别打了！一起来暖阁品茶。”

陆清颜瞧见萧政走近前，故作生气地收起青釭宝剑，手指面前之人，“郡主，本王妃不和你一般见识！不打了！”

安阳郡主周云姝生气地挥舞着长剑，将手中的长剑插回到剑鞘中，漫步走到周霄面前，“父王！父王！这武平王妃太欺负人！她手中拿着上好的青釭宝剑，竟敢欺负我。”

周霄板着脸，手指飘落的雪花，“姝儿，这是大雪天，快去暖阁，你不怕冷吗?”拉着她的手腕，“去暖阁喝热茶。”手指陆清颜，“都是一家人，打什么打?谁都没打赢嘛！”

萧政拉着陆清颜离开练武场进入正清苑正堂，侍女玲儿早已备好热茶，肃王周霄和安阳郡主周云姝坐在正堂的木椅上安心品茶。

陈缇慢步进入正堂，躬身行抱拳礼，“少主，江长史已押着人犯回肃王府，正值午膳，是否要即刻传午膳?”

萧政微笑着摆手，“陈校尉，此事不急，先上几盘宫廷糕点，肃王和安阳郡主喜欢甜食。”

陆清颜“哦”地回应一声，手指陆清颜，“郡主，马上过年了，是否想去云台寺烧香拜佛?”

“云台寺?”

“明日本王妃便去终南山武平别院，就是云阳山庄，那个山庄靠近虎贲营军营，还临近云台寺。若郡主想要去，本王妃带你去云台寺。皇家寺庙嘛，我们这些皇亲国戚可以随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