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剑砺途 第4章 湿衣踏泥泞，旧忆暖寒途

杨凡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生怕惊动了陈青。他看着陈青师兄苍白的脸，心里像被灌了铅一样沉 —— 他上次见陈青师兄时，师兄还很精神，眼神明亮，可现在，师兄的眼睛闭着，呼吸微弱，连胸口的起伏都几乎看不见。

“师兄……” 杨凡小声叫了一句，声音有些发颤。

陈青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很浑浊，看了杨凡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容：“杨凡…… 你来了。”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杨凡赶紧握住陈青的手，陈青的手很凉，像冰一样，让他心里更疼了。

“没事…… 老毛病了。” 陈青咳嗽了几声，每咳一下，胸口就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你…… 你怎么来了？杂役房的活干完了？”

“干完了，我擦完了三百块石板，特意来看看你。” 杨凡赶紧说，怕陈青担心他的活计。

陈青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好…… 好样的，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 他顿了顿，看着杨凡，忽然想起什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递给杨凡，“这个…… 给你。”

杨凡接过布包，打开一看 —— 里面是三枚下品灵石，灵石上还带着陈青的体温。他赶紧把布包塞回去：“师兄，我不能要，你现在需要灵石疗伤。”

“拿着……” 陈青把布包推回来，语气很坚定，“我这伤…… 用灵石也没用了，你拿着，好好修炼，别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困在外门。”

杨凡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陈青师兄说的是实话 —— 外门的疗伤资源太少，陈青师兄的伤又太重，光靠下品灵石，根本治不好。他攥着布包，指甲深深嵌进布面，心里暗暗发誓：等他变强了，一定要找到最好的药材，治好陈青师兄的伤。

“师兄，你在遗迹里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杨凡忍不住问，他一直很好奇，陈青师兄为什么会去遗迹冒险。

陈青的眼神暗了暗，咳嗽了几声，才缓缓开口：“那处遗迹…… 很奇怪，里面有很多上古的符文，还有…… 还有一把锈剑。”

“锈剑？” 杨凡愣了愣，没明白陈青为什么会提起锈剑。

“那把剑…… 很特别，” 陈青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它就插在遗迹的中央，浑身是锈，看起来很普通，可我靠近它的时候，它忽然…… 忽然发出一阵嗡鸣，然后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震伤了。”

杨凡听得很认真，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小册子 —— 他要不要把自己观察灵气的发现告诉师兄？或许能帮到师兄？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陈青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厉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杨凡赶紧拿出帕子，帮陈青擦干净，心里又急又慌：“师兄，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陈青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呼吸又变得微弱起来。杨凡帮陈青盖好被子，轻轻退到门口，回头看了陈青一眼，才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在乌云后面闪烁。小路上很暗，还很滑，杨凡走得很小心，生怕摔倒。

他攥着陈青师兄给的布包，布包里的灵石硌着他的手心，却让他心里很暖 —— 这是师兄对他的期望，他不能辜负。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陈青师兄提到的锈剑 —— 师兄说那把剑很特别，靠近时会发出嗡鸣，还能震伤人，难道那把剑里有灵气？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如果能找到那把锈剑，说不定能治好师兄的伤？” 杨凡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他知道遗迹很危险，陈青师兄就是因为去遗迹才伤成这样，可他不怕 —— 为了陈青师兄，他愿意去冒险。

他加快脚步，朝着杂役房的方向走去。他要赶紧回去，把陈青师兄提到的锈剑记在小册子上，还要好好修炼，提升实力，等他有足够的实力了，就去遗迹找那把锈剑，治好陈青师兄的伤。

回到杂役房时，其他杂役弟子都已经睡了，只有杨凡的铺位还空着。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铺位前，从怀里掏出小册子，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打开油布，拿出炭条，在小册子上写下：“戌时三刻，疗伤室，陈青师兄提及后山遗迹有锈剑，靠近时剑鸣震人，疑有特殊力量，待实力提升后需前往探查。”

写完后，他把小册子收好，又拿出陈青师兄给的灵石，放在手心。灵石散发着微弱的灵气，他按照白天在水洼里摸索的方法，尝试引导灵石里的灵气 —— 这一次，灵气比水洼里的浓多了，顺着他的指尖，缓缓往经脉里流，虽然还是会散，可留存的时间比之前长了些。

“加油，杨凡，你一定可以的。” 他对着手心的灵石，小声说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