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蛛儿这话,张无忌低声道:“只怕……蛛儿你一厢情愿了。”
“哼!一厢情愿便一厢情愿!”蛛儿眉目间煞气陡现,声音带着狠劲,“我爱上了他,便不准他心中再有旁人!他若负心薄幸,我这‘千蛛万毒手’,定教他生死两难!”
望着蛛儿那决绝神色,张无忌不由得想到了“赤练仙子”李莫愁也是这般。
劝道:“那你想过没有?若他功力远胜于你,不惧你这千蛛万毒手,又当如何?若他抵死不从,宁愿自尽,或是隐匿天涯,你又待如何?”
张无忌的话,让蛛儿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满心只想着寻到张无忌、强留他相伴,这些“不愿”之后的曲折,她从未思量。
张无忌看她怔忪,缓声道:“依在下之见,你须得先化解面上积毒。否则毒入膏肓,只怕你……还未寻到他,自身已难以为继。”
前面的话蛛儿尚可硬气不服,但这“先一步离开他”几字,直刺要害!她心中猛地一空,急问道:“前辈可有两全之法?既能保全我这‘千蛛万毒手’的功夫,又能尽去面上毒素?”
“或许可寻其法。但需细究蛛儿功法关窍,以及……平日借何毒物修炼。”
蛛儿望了他片刻,心头掠过一丝疑虑——莫非此人觊觎她毒功?但她旋即自嘲:以此人修为,若存歹念,自己岂有反抗之力?
于是,蛛儿从怀里拿出一个黄澄澄的金盒,打开盒盖,便见两只拇指大小、斑斓夺目的蜘蛛正伏于其上。
张无忌接过金盒,凝神细看,心中恍然:此乃“绮梦蛛”,苗疆七绝毒物之一,极是罕有。性尤阴寒,蛰伏深涧幽谷,昼伏夜出,所吐蛛丝晶莹带七彩流晕,其毒不立毙人命,却能侵入神魂,中者初时只觉神疲嗜睡,久之五脏凝滞,气血渐枯,死于沉梦而不自知,最为阴鸷诡异。
蛛儿随即将“千蛛万毒手”的内运法门、行功要诀,细细向张无忌道出。
张无忌倾听默记,于心中推演,片刻已了然此功精妙与弊端所在:此法催动剧毒之速极快,伤人威猛,却于疏泄体内积存蛛毒的经脉行关的法门极为粗陋!虽能一时把毒素排到体表,但久之下去,毒素会回侵脏腑,可谓饮鸩止渴。
他沉吟道:“这‘千蛛万毒手’本身是门凌厉功夫,可惜祛毒之术略有粗糙。我有法门可导引练功时新吸之毒尽归经脉所用,而将余毒淬炼排出,不再存积脏腑面门。这般既不会减弱威力,反能令你修炼之路再无后患。不过……”
“不过什么?”蛛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张无忌道:“排毒法门需借药力相助。你得寻一口能容身的药浴大桶,每次行功后,需以蛇蜕、透骨草、百年首乌为主,再辅以七味温中利导、护持心脉的奇药熬煮汤浴,浸泡足足一个时辰,让药力导引余毒自毛孔而出。”
他顿了顿,微有深意地看着蛛儿,“这般虽不损根基,但此法引毒排毒,大耗心神,每练功一次,事后必有倦怠,需沉眠半日方能复原。若在修炼期间心神耗竭而眠,恐有被毒物反噬之险。”
这也是此法最大的关隘,无法避开的副作用。
蛛儿闻言,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最终却咬了咬牙:“只要能活着找到他!这点辛苦……蛛儿受得住!前辈请传我法门!”
“好,你且记牢了。”
张无忌将排毒、运气的精细法门,连同熬制药浴的诸般要点,一一详述。蛛儿凝神静听,牢记在心,只待集齐药材,便要依照此法修炼。
能祛毒保功,更可望恢复昔年容颜,这份机缘是她梦寐以求,断无拒绝之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张无忌还有更好的法子能让她毒功更上一层楼,那便是用几种以数种剧毒灵物并行,用以毒攻毒、令千蛛万毒手威力倍增的法门。
但此类法门凶险万端,一旦行差踏错,立时毒发毙命,绝不适合蛛儿这般偏执又孤身一人的性子修习。
次日清晨,蛛儿早早起身,精心烹煮了一餐饭食,虽山野粗陋,却也十分可口,以谢张无忌再造之恩。
饭罢,张无忌目光投向武当方向,沉吟片刻,忽对蛛儿道:“蛛儿,你既要寻张无忌,何妨与我同行?此人……我倒是有些线索。”
蛛儿霍然抬头,眼中光芒迸射:“前辈此言当真?真有他的消息?”
张无忌见她情急,点头道:“当无虚言。”
他心中暗笑,自己就在这里,当然跟随着他就有线索。
张无忌可怜蛛儿的身世,又敬佩她的执着,再加上不愿让其落入歧途,便打算带她前往武当山,期间改一改她性子,至于什么时候把自己真正的身份告知,那得等她性子稍稍改变才行。
蛛儿心头狂跳,再三追问确认,得知并非空言安慰,顿时喜动颜色,那满脸的毒疮愁郁也似被这喜气冲淡了几分。“前辈大恩,蛛儿没齿难忘。只要能找到他,刀山火海,我也随前辈走一遭。”
当即收拾了随身包裹,与张无忌一同启程,朝着武当山方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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