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在冥河升起的水面上,脚底传来一丝凉意。
那团电光还在挣扎,像块烧到尽头的炭,噼啪作响。它的眼睛裂开一道缝,电流嘶鸣:“你……不能改天命!你是漏洞!是错误!”
“错。”我抬起手,指尖悬在半空,规则之力缓缓凝聚,“我是补丁。”
寒星站在我身后,没动,也没说话。但她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我知道她在看——看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如何把天道的代码一行行撕下来重写。
“你说我是非法入侵?”我轻笑,“可谁规定,只有天道写的程序才算合法?”
我往前一步,脚下的冥河水应声翻涌,缠住天劫残躯的幽蓝锁链骤然收紧。它的身体开始崩解,一块块雷光剥落,像是老旧符阵被强行拆解。
但它还不服。
“你若篡改天命……必遭万劫归无!”声音尖锐如针,直刺神魂。
这不是攻击,是诅咒,是天命簿最底层埋下的逻辑陷阱——谁敢否定自身存在依据,就让其彻底湮灭。
寒星猛地往前跨了一步。
“别动。”我抬手拦她。
“阁主,这诅咒……”
“诅咒?”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那是失败者临死前的遗言回放。”
我把折扇递过去:“拿着。”
她一愣,下意识接住。
扇面微光一闪,浮现一行字:**漏洞编号:TJ-001,状态:已修复。**
她瞳孔缩了一下。
“从今往后,”我说,“雷劫第十三道不会再卡顿。”
她抬头看我。
“因为它得听我的指令落。”
她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傻,但眼神亮得吓人。锁骨下的契约纹路还在发光,像是回应某种久违的召唤。
我知道她懂了。
我不是在反抗命运。
我在当编剧。
我转过身,面对那即将消散的最后一丝电光。
“你执行的天命,”我声音不高,“本就是篡改后的伪律。”
虚空中,规则之力开始流动。不是攻击,不是镇压,而是**重写**。
我以折扇为笔,在天地之间划下第一行新法则:
“天命不可违?”
我顿了顿,扇尖轻点空气。
“不,天命由楚昭定。”
那一瞬,整个战场静了下来。
风停了,焦土不再飞扬,连冥河的水流都缓了一拍。
仿佛三界都在等这一句话落地。
然后,天地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也不是雷动,更像是……系统重启时的短暂卡顿。
天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你无权定义天命!你本不存在!你只是个bug!”
“对。”我点头,“我不该存在。”
我踏前一步,脚踩冥河水波,声音穿透虚空。
“可我存在了三千年。”
“改了九百条规则。”
“烧了七卷天命簿。”
“救过不想活的,杀过不该死的,骗过自以为正义的。”
我抬起手,将最后一缕规则之力注入它残破的躯壳。
“这就够了。”
它的电光剧烈颤抖,像是最后的挣扎。
“你终将归虚!”它嘶吼,“因为你没有根源!没有归属!你是悖论本身!”
我笑了。
笑得有点累,也有点痛快。
“你说得对。”我低声说,“我没有根源。”
我张开双臂,异瞳透过琉璃镜片微微发烫。
“所以我才要自己写一个。”
规则之力轰然爆发,如潮水般涌入天劫残躯。它的形态开始扭曲、重组,不再是审判者的姿态,而像是一道被重新编译的程序。
电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暗金色符环,环绕周身,如同枷锁,又似烙印。
“现在,”我看着它,一字一句地说:
“你的新名字是——‘天命守门犬’。”
它僵住了。
连最后的嗡鸣都消失了。
那双燃烧的眼睛缓缓低垂,像是认主的灵兽,终于接受了新的权限归属。
寒星在我身后轻声问:“它……听你的了?”
“不止。”我收起手,规则之力缓缓收回体内,“它现在是我的监管程序。”
我转身看她,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
“以后谁想动天命,先过它这一关。”
她眨了眨眼:“那它还会劈错人吗?”
“会。”我耸肩,“但我可以随时修改它的判定逻辑。”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你岂不是成了……天道客服?”
“别乱说。”我板着脸,“我是产品经理。”
她笑得更大声了。
我懒得理她,转头看向那道沉入冥河底部的符印。旧律残片已被封印,成为新系统的底层日志之一。
三界不会立刻察觉变化。
它们只会慢慢发现——雷劫不再无差别追杀逆命者,彼岸花开了真的有鬼差打哈欠,某些注定陨落的大能突然活到了结局。
他们会说这是奇迹。
但他们不知道,奇迹只是被人改了参数。
寒星走过来,把折扇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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