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门前的一场风波,被吴麟几句看似慵懒随意、实则犀利如刀的话语轻松化解。丞相刘巍等人狼狈退走,来时汹汹,去时惶惶,只留下街面上些许议论和黑麟卫们压抑着兴奋的低语。
府门再次关闭,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吴麟溜达回观麟阁庭院,看见吴瑾正站在廊下,显然刚才门外的动静她都知晓了。
“打发走了?”吴瑾问道,语气平静,似乎早已料到结果。
“嗯,没劲,吵两句就跑了。”吴麟撇撇嘴,一副没过足瘾的样子,随即又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大姐,汤还有吗?刚才说话说多了,有点渴。”
刚从厨房出来的吴玥闻言,忍不住笑道:“有,一直给你温着呢。”说着又去给他盛汤。
吴瑾看着弟弟这模样,也是无奈摇头,但眼底却带着笑意。她走到石桌旁坐下,神色恢复冷静:“刘巍他们虽暂时退去,但绝不会死心。一旦发现陛下并未如麟弟你所‘言’那般即将苏醒,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而且手段会更激烈。”
“所以,我们的戏得快点唱。”吴麟接过吴玥递来的汤碗,吹着热气,“二姐,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吴瑾点头:“沈老已经去安排了。口技艺人、模仿笔迹的高手都是现成的,宫中也有我们的人可以配合。最难的是如何让陛下‘坐起来’并且‘睁着眼’,这需要麟弟你出手。”
“小意思。”吴麟喝着汤,含糊道,“吊住他那口气的力量还没散,借来刺激一下他的肉身,做出点反应不难,就是样子可能有点吓人,眼珠子没什么神采,像个精致的傀儡。”
“无妨,只需要片刻即可。”吴瑾眼中闪过锐光,“只要当着几位重臣和宗室的面,‘陛下’亲口说出由父亲‘总揽军政,稳定朝局,暂缓立储’的关键几句话,并落下印玺,便足够了!届时,父亲便可名正言顺地压制一切异动,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她顿了顿,看向吴麟:“麟弟,你之前说,陛下体内的‘种子’未散,其主人并未打算立刻收割,只是…打个标记?此言何解?”
吴麟放下汤碗,舔了舔嘴角:“嗯。那家伙的手段,不像是一锤子买卖。他更喜欢细水长流,慢慢榨取。林承天这颗‘种子’,更像是他插在这片土地的一个‘坐标’或者‘信标’。”
“坐标?信标?”吴瑾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词,凤眸微眯。
“对啊。”吴麟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用来定位,或者…接引什么东西过来?也可能是用来放大某种力量,潜移默化地改变这片地域的法则,让它更符合那家伙的‘秩序’。”
他指了指皇城方向:“今天那黑洞,不像是自然失控,倒像是被人强行用外力撑开的,虽然很快又被我捏回去了,但那个‘口子’毕竟短暂存在过。我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极其微弱、但位阶很高的异种秩序力量,顺着那个口子泄露了过来,虽然很快消散了,但毕竟来过。”
吴瑾和一旁静听的吴玥、吴璇脸色都凝重起来。
“麟弟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引爆皇帝体内的种子,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杀皇帝,而是为了制造那个黑洞,接引某种东西或力量降临?”吴瑾沉声问道,背后升起一股寒意。如果真是这样,那敌人的图谋和手段,就更加可怕了。
“大概率是。”吴麟点了点头,“不过放心,那口子开得时间短,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大家伙过来,可能就跑过来一丝气息或者一点‘印记’,成不了气候。主要目的,恐怕还是那个‘信标’本身。”
他看向吴瑾,眼神变得稍微认真了一点:“二姐,你让手下的人,特别是负责情报和监控的,最近多留意一下国内有没有什么地方出现异常的‘秩序化’现象。”
“异常的秩序化现象?”吴瑾追问,“具体指什么?”
“嗯…”吴麟想了想,举例道,“比如,某个地方突然变得极端‘守规矩’,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上纲上线,甚至出现近乎严苛的、自发性的条条框框;或者天气、地脉变得异常稳定,失去了自然的波动;再或者,出现某种奇怪的、崇拜‘绝对秩序’的新兴教派之类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皇帝体内那个是主信标,力量最强。但那种子爆发时,很可能会有微小的碎片或者气息溅射出去,落在其他地方,形成一些小的、次级的‘信标’或者‘污染源’。这些东西现在可能很微弱,不易察觉,但如果不处理,会慢慢成长,就像种子发芽一样,最后把那片地方都变得死气沉沉,毫无活力。”
吴瑾听得心惊肉跳,立刻将吴麟的话牢牢记住:“我明白了,我会立刻让‘星轨’和天风商行的所有情报网络重点筛查这些异常!”
她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不仅仅是朝堂权斗,更是涉及某种难以理解的、能侵蚀改变世界本源的邪恶力量!若真让这些“次级信标”成长起来,林天皇朝恐怕会从内部开始,慢慢变成一片毫无生机的“秩序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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