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墟风云录 第27章 青丘狐影

夕阳西沉，将荒山的轮廓染成暗红色。欧阳煦和周子安牵着黑星，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

天色不早了，得找个地方过夜。欧阳煦抬头看了看逐渐昏暗的天空。

周子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指着前方：那边好像有块石碑。

两人走近一看，只见一块古朴的石碑矗立在荒草丛中，上面刻着三个斑驳的大字——青丘山。

青丘山？欧阳煦皱眉，这是什么地方？

周子安眼睛一亮：我曾在一本游记上读过，青丘据传是仙狐的居所。

狐妖？欧阳煦下意识地按住剑柄。

是仙狐，周子安纠正道，眼中闪烁着读书人特有的兴奋，传说仙狐喜欢结交读书人以炼凡尘，从不害人。

欧阳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愿如此。

两人在石碑旁找了块平坦的地方，欧阳煦熟练地收集干柴，点燃篝火。周子安则从行囊中取出干粮，两人相对而坐，就着清水啃着硬邦邦的饼子。

夜风渐起，带着山间特有的凉意。欧阳煦正想添些柴火，突然发现四周起了大雾——不是寻常的雾气，而是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几乎一瞬间就遮蔽了视线，连近在咫尺的篝火都变得模糊不清。

周兄？欧阳煦警觉地站起身，手按剑柄。

没有回应。

更诡异的是，浓雾中竟有点点幽火飘浮，如同鬼魅的眼睛，忽远忽近。欧阳煦浑身汗毛倒竖，归墟剑无声出鞘，剑锋在雾中泛着冷冽的寒光。

什么人？他沉声喝道。

大雾外，两个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一个约莫二十出头，一个十五六岁模样，背后摇曳着蓬松的狐尾——大的五条，小的四条。

那个年纪大的文运更浓郁，年长的女子轻声道，声音如清泉叮咚，姐姐我就选他了。

年幼的撇撇嘴：那我还有的选吗？

两人相视一笑，身形隐入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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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煦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化。浓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桃花林。

百里桃花，灼灼其华。

粉红的花瓣如雨般飘落，空气中弥漫着甜而不腻的芬芳。微风拂过，花海泛起层层涟漪，美得令人窒息。欧阳煦一时呆立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仙境。

喜欢吗？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欧阳煦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正缓步走来。她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盛着满天星辰。小巧的鼻尖下，樱唇微扬，带着几分俏皮。身材纤细，胸前微微隆起，如含苞待放的荷尖，透着青涩的韵味。

少女每走一步，都似有花瓣主动为她铺路。阳光透过花枝，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的精灵。

欧阳煦只觉得脑中的一声，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空，只剩下眼前这个美丽的身影。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只能痴痴地望着少女。

少女掩嘴轻笑，眼波流转：怎么，看傻了？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心田，欧阳煦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在胸口蔓延，让他既欢喜又惶恐。

时间仿佛静止。欧阳煦不知道自己呆立了多久，只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要永远沉溺在这美好的幻境中。

就在这时——

一声清越的剑鸣突然在识海中炸响！

如同惊雷劈开混沌，欧阳煦浑身一震，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他猛地后退一步，归墟剑横在胸前，剑锋直指少女，眼中锐利如剑。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仿佛被无数利剑指着，稍有不慎就会万剑穿心。她慌忙摆手：别、别动手！我没有恶意的！

欧阳煦闭了闭眼，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残留的眩晕感：我刚才...怎么了？

少女松了口气，好奇地打量着他：应该是传说中的剑心初立吧？没想到你还是个剑修。她歪着头，你几岁了？

剑心？欧阳煦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难道这就是我的意气所在？

他细细体会刚才那一瞬的感觉：百折不挠，一往无前，如剑般宁折不弯...手中的归墟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境，竟也跟着轻轻震颤，发出悦耳的剑鸣。

少女顿时又露出那种被万剑所指的惊恐表情，连连后退：喂喂，停停停！快收起来！

欧阳煦回过神来，剑鸣戛然而止。他有些茫然：什么？

少女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刚才问你几岁了。

我还没问你呢，欧阳煦收起剑，板着脸道，姓名！

白小晴。少女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回答。

年龄！

三百一十二岁。

欧阳煦手指一顿，差点咬到舌头：三...三百多？那我岂不是要叫你太奶奶？

噗嗤——白小晴笑出声来，眉眼弯弯，整个世界仿佛都因她的笑容明亮了几分，那是狐族的年龄啦！按你们人类的算法，我才十四岁呢。

欧阳煦松了口气，又问：那你是妖兽？

你才是妖兽！你全家都是妖兽！白小晴气得跺脚，狐尾都炸毛了，别把我们和那些没开灵智的野兽相提并论！我们狐族生来就有灵智，十岁就能化形，和中土天师府的关系可好了！

欧阳煦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陷入了知识的盲区，但又不好意思多问。他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一个小秘境。白小晴得意地扬起下巴。

不是幻境？欧阳煦惊讶地摸了摸身旁的桃树，触感无比真实，真神奇...

那是！白小晴更得意了，这可是我的天赋神通！

欧阳煦突然想到什么：那我们怎么回到原来的地方？

白小晴的脸突然红了，支支吾吾道：呃...只能等十个时辰之后...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的修为不够，控制不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欧阳煦眼睛一亮，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你修为如何？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白小晴白了他一眼，狐尾轻轻摆动：我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地，你就只想着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