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女自救录 第91章 烽烟未歇，情丝暗缠

雁门关的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在城楼上呼啸不止。沈清辞跟着萧玦离去的背影，像一道决绝的闪电，消失在城外的暮色里。赵珩靠在冰冷的城墙上，胸口的箭伤被银针暂时封住，可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空落落的酸涩。

他望着沈清辞消失的方向，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从沈清辞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带着满身的伤痕与倔强，到后来她为了复仇一次次置身险境，再到刚才她不顾危险为他疗伤，那双冰冷却又藏着脆弱的眼睛，早已在他心底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太子殿下，您撑住！”陈砚扶着赵珩，语气急切，“沈姑娘已经去偷袭西凌军大营了，我们得尽快稳住军心，等他们得手，我们就立刻反击！”

赵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疼痛与心底的杂念，点了点头：“传我命令，让将士们加固城防，弓箭手做好准备，一旦西凌军阵脚大乱，我们就立刻开门冲锋！”

“是！”陈砚应声而去，城楼上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传令声，原本因赵珩受伤而有些慌乱的军心，渐渐稳定下来。

赵珩靠在城墙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一遍遍闪过沈清辞的身影。他想起她为苏慕言流泪时的绝望，想起她为萧玦复仇时的决绝，想起她刚才为他疗伤时，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慌乱。

他知道，沈清辞的心里，装着萧玦，装着苏慕言，装着血海深仇，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担心她，想保护她。或许，从他第一次在死牢里见到她，那个明明身处绝境，却依旧不肯低头的女子，就已经让他动了心。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一个军医提着药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太子殿下，臣来给您处理伤口！”

赵珩睁开眼睛，点了点头，任由军医小心翼翼地拔出他胸口的羽箭。箭头带着倒钩，拔出的瞬间，鲜血再次喷涌而出，疼得赵珩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军医连忙撒上止血粉，用干净的布条紧紧包扎好，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太子殿下，这箭上涂了少量的麻药，幸好沈姑娘及时用银针封住了您的穴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这伤口太深，需要好好静养，不能再动怒或者剧烈运动了。”

赵珩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依旧望着城外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担忧。他知道，沈清辞和萧玦此刻正在西凌军大营里浴血奋战，生死未卜。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喊杀声，紧接着，西凌军的阵营里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夜空。

“太好了！沈姑娘和萧公子得手了！”陈砚兴奋地大喊一声，“太子殿下，我们现在就发起反击吧！”

赵珩猛地站起身，胸口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皱了皱眉，却依旧坚定地说道：“好！传我命令，开门冲锋！杀！”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大胤的将士们像潮水一样冲了出去，朝着西凌军的大营杀去。西凌军因为大营被偷袭，阵脚大乱，士兵们人心惶惶，根本无法抵挡大胤将士们的猛攻，很快就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拓拔野和苏承泽站在大营里，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脸色铁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沈清辞竟然会和“死而复生”的萧玦联手，从背后偷袭他们的大营。

“废物！都是废物！”拓拔野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大刀，砍向身边一个逃跑的士兵，“给我顶住！顶住！”

苏承泽脸色阴沉，眼神里满是杀意：“拓拔野，看来我们今天是栽了。沈清辞和萧玦，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他转身朝着大营深处跑去，那里有他早就准备好的退路。拓拔野看了一眼苏承泽的背影，冷哼一声，也带着身边的几个亲信，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沈清辞和萧玦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在西凌军大营里杀得七进七出。沈清辞的匕首精准狠辣，每一次出手都能夺走一条性命，萧玦的剑法更是出神入化，剑气纵横，所向披靡。

“拓拔野！苏承泽！你们给我出来！”沈清辞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可此时的拓拔野和苏承泽，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沈清辞看着空荡荡的大营，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她知道，今天想要杀了他们，恐怕是不可能了。

“清辞，别追了。”萧玦拉住沈清辞的手，“拓拔野和苏承泽已经跑了，我们再追下去，恐怕会遇到西凌军的援军。而且，雁门关的战事已经平息，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沈清辞点了点头，眼神里的杀意渐渐褪去，只剩下一丝疲惫。她看着身边的萧玦，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和熊熊燃烧的大营，轻声说道：“好，我们回去。”

当沈清辞和萧玦回到雁门关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大胤的将士们正在清理战场，脸上都带着胜利的喜悦。赵珩站在城门口，看到沈清辞平安归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清辞，你回来了。”赵珩走上前，声音依旧有些虚弱。

沈清辞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太子殿下，我回来了。拓拔野和苏承泽跑了。”

“没关系，”赵珩笑了笑，“只要能守住雁门关，击退西凌军，就已经是大获全胜了。拓拔野和苏承泽，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们，为死去的人报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眼神里满是温柔：“清辞，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恐怕……”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沈清辞打断他，语气平淡，“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而且，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慕言，为了萧玦。”

赵珩的眼神暗了暗，心里掠过一丝失落。他知道，沈清辞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可他还是不甘心，他想靠近她，想温暖她，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清辞，你累了吧？”赵珩说道，语气依旧温柔，“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你先回去休息吧。萧公子，也请你随我来，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萧玦看了一眼沈清辞，点了点头：“好。清辞，你先回去休息，我和太子殿下谈完事情就去找你。”

沈清辞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朝着赵珩为她准备的房间走去。她的背影依旧单薄，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赵珩看着沈清辞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过身，对萧玦说道：“萧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来到赵珩的书房，陈砚早已在书房里等候。赵珩坐在椅子上，胸口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他皱了皱眉，对陈砚说道：“陈将军，你先下去吧，我和萧公子有话要说。”

“是，太子殿下。”陈砚应声离去，书房里只剩下赵珩和萧玦两人。

赵珩看着萧玦，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萧公子，谢谢你这次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你，雁门关恐怕真的守不住了。”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萧玦说道，“我救雁门关，也是为了清辞。而且，拓拔野和苏承泽也是我的仇人，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

赵珩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萧公子，我知道你和清辞的感情很深。这些年，清辞受了很多苦，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萧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太子殿下放心，我会用我的性命保护清辞，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赵珩看着萧玦，心里掠过一丝羡慕，还有一丝嫉妒。他羡慕萧玦能陪在沈清辞身边，嫉妒沈清辞的心里只有萧玦。可他也知道，他和沈清辞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隔着血海深仇，隔着萧玦，隔着家国大义。

“萧公子，”赵珩又说道，“拓拔野和苏承泽虽然这次被我们击退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们会联合其他部落，再次攻打大胤。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守护大胤，守护雁门关。”

萧玦沉默了片刻，说道：“太子殿下，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我和清辞的仇还没有报，我想带着清辞，去寻找拓拔野和苏承泽的下落，亲手杀了他们，为死去的人报仇。”

“我知道报仇很重要，”赵珩说道，“但现在，家国大义为重。如果大胤都不存在了，我们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意义呢？萧公子，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如果你能留下来，一定会成为我们大胤的得力助手。而且，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能很快找到拓拔野和苏承泽，为所有死去的人报仇。”

萧玦看着赵珩，眼神里满是犹豫。他知道赵珩说得对，家国大义为重。可他也不想离开沈清辞，不想让她再次陷入险境。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沈清辞走了进来。她看着赵珩和萧玦，眼神里满是疑惑：“你们在谈什么？”

赵珩看到沈清辞，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清辞，你怎么来了？我和萧公子正在商量，让他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守护雁门关，联手对付拓拔野和苏承泽。”

沈清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她看向萧玦，说道：“萧玦，你……”

萧玦看着沈清辞，眼神里满是温柔：“清辞，太子殿下说得对，家国大义为重。我们不能只想着自己报仇，而不顾大胤百姓的安危。所以，我想留下来，和太子殿下一起，守护雁门关，守护大胤。等我们击退了拓拔野和苏承泽，平定了战乱，我们再一起离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

沈清辞看着萧玦，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你留下来，我也留下来。我们一起守护雁门关，一起为死去的人报仇。”

赵珩看着沈清辞，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沈清辞留下来，不仅仅是为了萧玦，也是为了那些为了保护她而死去的人，为了大胤的百姓。

“太好了！”赵珩兴奋地说道，“有了你们的帮助，我们一定能很快平定战乱，让大胤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他顿了顿，看向沈清辞，眼神里满是温柔：“清辞，这些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一起商议对付拓拔野和苏承泽的计策。”

沈清辞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萧玦紧随其后，眼神里满是担忧：“清辞，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沈清辞说道，语气平淡，“我只是有点累了。你和太子殿下继续商量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沈清辞离去的背影，萧玦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知道，沈清辞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她的心里，其实承受着太多的痛苦。他想安慰她，想抱抱她，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书房里，赵珩看着萧玦，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萧公子，清辞她……其实很脆弱。这些年，她受了太多的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我知道，”萧玦说道，“我会的。”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对付拓拔野和苏承泽的计策，萧玦才起身离开，朝着沈清辞的房间走去。

沈清辞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里满是空洞。她想起了苏慕言，想起了萧玦，想起了沈家三百多口人，想起了那些为了保护她而死去的人。

她知道，她现在不能沉溺于悲伤，她要坚强起来，和萧玦、和赵珩一起，守护雁门关，守护大胤，为死去的人报仇。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疲惫，感到迷茫。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萧玦走了进来。他看着沈清辞，眼神里满是心疼：“清辞，你怎么还没休息？”

沈清辞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我睡不着。”

萧玦走到沈清辞身边，轻轻抱住她：“清辞，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我们平定了战乱，报了仇，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再也不要打仗，再也不要分离。”

沈清辞靠在萧玦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萧玦，我好累。我真的不想再打仗了，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萧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我也不想。可我们没有选择。拓拔野和苏承泽不死，战乱就不会停止，百姓就不会过上安稳的生活。所以，我们必须坚强起来，必须杀了他们。”

沈清辞点了点头，擦干脸上的泪水，眼神里再次燃起了坚定的光芒：“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杀了他们，为死去的人报仇，为大胤的百姓，创造一个安稳的生活。”

萧玦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欣慰：“这才是我认识的清辞。清辞，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沈清辞点了点头，靠在萧玦的怀里，渐渐闭上了眼睛。或许，只有在萧玦的怀里，她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一丝安宁。

而在另一边的房间里，赵珩却辗转难眠。他看着窗外的月色，脑海里一遍遍闪过沈清辞的身影。他知道，他对沈清辞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深到无法自拔。可他也知道，他和沈清辞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是大胤的太子，身上肩负着家国大义，肩负着百姓的安危。他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家国大事。而且，沈清辞的心里，只有萧玦。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她，想靠近她。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不知道，他是否能等到沈清辞回头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陈砚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太子殿下，不好了！我们的探子来报，拓拔野和苏承泽联合了北方的匈奴部落，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再次攻打雁门关！”

赵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什么？他们动作这么快？”

“是的，太子殿下，”陈砚说道，“匈奴部落的兵力很强，拓拔野和苏承泽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雁门关了。我们该怎么办？”

赵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传我命令，立刻加强雁门关的防御，让将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去京城向父皇禀报，请求援兵。另外，去请萧公子和沈姑娘过来，我们立刻商议对策！”

“是！太子殿下！”陈砚应声而去。

赵珩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杀意。他知道，一场更大的战争，即将来临。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可他不会退缩，为了沈清辞，为了萧玦，为了大胤的百姓，他必须守住雁门关，必须击退敌人！

很快，萧玦和沈清辞就赶到了赵珩的房间。得知拓拔野和苏承泽联合匈奴部落，准备再次攻打雁门关，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萧玦说道，眼神里满是冷冽。

“嗯，”赵珩点了点头，“匈奴部落的兵力很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萧公子，清辞，你们有什么好的计策吗？”

沈清辞沉默了片刻，说道：“匈奴部落擅长骑兵作战，而雁门关地势险要，不利于骑兵冲锋。我们可以利用雁门关的地形，设下埋伏，重创匈奴的骑兵。同时，我们可以派人去联络附近的部落，争取他们的支持，共同对抗拓拔野、苏承泽和匈奴部落。”

萧玦点了点头：“清辞说得对。我们可以在雁门关外的山谷里设下埋伏，等到匈奴的骑兵进入山谷，我们就立刻封锁山谷的出口，然后用火攻和弓箭，重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