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背字儿的时候,喝凉水塞牙。但要是走起运来,那真是挡都挡不住,馅饼能从天上直接砸进你被窝里。当然,这馅饼烫不烫手,能不能咽下去,还得看你牙口够不够硬。
自打硬扛了光大银行的抽贷,烧了那高利贷的合同,SUDU算是过了最紧巴的一段日子。大家伙儿勒紧裤腰带,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南希把那预算做得比老太太的针线活还细,**跟供应商磨账期磨得嘴皮子都快起茧了。但士气没散,反而拧成一股绳,都知道这关口闯不过去,大家都得玩完。
就在这当口,云飞这员福将,又他娘的立奇功了!
那天下午,他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夹克上还沾着点机油味,眼神里却冒着光,直接把我拉到仓库角落。
“老汪,搞到一批硬货!”他声音压得低,但透着兴奋,“萧山那边有个厂子,给一个北欧户外品牌代工的,不知道咋回事,尾单出了一大批,羽绒服!充绒量足,面料也好,防风防水那种!价格…按斤称的!”
我一听“按斤称”,眼睛就亮了。羽绒服这玩意儿,成本大头就在绒和面料上,按斤称,那就是白菜价捡黄金啊!
“多少件?啥标?”我赶紧问。
“小一千件!各种码都有。标…剪了。”云飞顿了顿,“但工艺和面料绝对是顶尖的,里衬还有欧标的环保认证暗纹。”
“走!看看去!”我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走。
到了萧山那个厂子的仓库,一看那货,我心里就有底了。那手感,那做工,绝不是市面上那些轻飘飘、一摸就哗哗响的“空调服”能比的。这绝对是正经好东西!
“全要了!”我当场拍板。这笔买卖,干得过!
货拉回乔司仓库,好家伙,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地儿,瞬间被塞得满满登登,跟吹了气的肥猪似的,都快没地儿下脚了。
接下来就是抢时间!这批货是剪标的,得赶紧分拣、重新挂上咱们自己的“SUDU”吊牌(虽然是贴牌,但质量过硬,我心里不虚),抢在冬天第一波寒流来之前推出去!
这活儿,细碎,熬人。美芬直接扎进了仓库,带着两个临时工,开始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分拣大战。她就像个入了定的老僧,坐在羽绒服堆成的小山里,一件件过手,检查线头、拉链、充绒均匀度,然后挂上崭新的SUDU吊牌,分类码放。那劲头,比给自己置办嫁妆还仔细。
我和南希他们劝她歇会儿,她头都不抬:“没事儿!这批货好,早点弄完早点变钱!”
第三天凌晨,到底还是出事了。**慌里慌张地跑进档口:“汪哥!不好了!美芬姐晕倒了!”
我冲进仓库,看见美芬歪倒在羽绒服堆里,脸色苍白,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件墨绿色的男款羽绒服,手指头都掰不开。旁边扔着个吃了一半的冷包子。
“快!送医院!”我嗓子眼都发紧。
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加上低血糖,给挂了葡萄糖。美芬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那件…墨绿色的…里衬有个小洞…我拿线给缝好了…别当正品卖…”
我们都哭笑不得,这姑娘,魔怔了。
就在美芬住院的当天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档口。对方自称是谢尔盖,一个俄罗斯商人,通过淘宝平台知道了SUDU,又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们刚进了一批高质量的羽绒服,想亲自来看看货。
俄罗斯人?要羽绒服?这他妈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吗?!
美芬死活不肯住院,打完点滴就回来了,全力接待这位“俄国财神爷”。
谢尔盖是个大胡子,身材魁梧,说话跟打雷似的,带着个年轻的中国女翻译。到了仓库,他也不多话,直接上手,随机抽了几件羽绒服,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又使劲揉搓面料,还把脸埋进去闻味道(估计是看有没有异味),最后甚至让翻译找来一杯水,泼在面料上看防水效果。
一套流程下来,谢尔盖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伸出大拇指:“哈拉硕!Очень хорошо!(很好!非常好!)”
通过翻译,我们才知道,他在俄罗斯远东的几个城市有连锁服装店,急需一批质优价廉的羽绒服应对即将到来的极寒天气。这批货,他全要了!价格甚至比我们预想的国内零售价还高了15%!但条件是:必须一周内发货到哈尔滨,他验货后付清尾款(定金先付30%)。
大单!绝对的大单!这笔买卖要是成了,之前被抽贷的窟窿能填上一大半!团队所有人都兴奋疯了!
我强压住激动,仔细审核了合同(通过翻译),条款没啥大问题,就是付款方式有点膈应——得货到哈尔滨,他验完才付尾款。但想想对方付了30%定金,量又这么大,有点要求也正常。富贵险中求!干了!
接下来一周,整个SUDU团队跟上了发条一样。美芬带着人彻底检查每一件衣服,云飞联系物流,南希盯着财务,我亲自督战。终于,在规定时间前,把所有货装上了北去的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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