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蒙府的密室中烛火摇曳,三枚龙魂玉被置于青铜盘上,散发着微弱的青光。蒙放用银针挑起密信上的墨迹,凑近烛火细看:“‘九五之尊’四字用的是秦代松烟墨,这种墨只有皇室秘库才有,且掺了南海珍珠粉,遇火会泛出银辉。”
周亚夫摩挲着赤霄剑的剑柄,剑身上映出他凝重的面容:“陛下身边的近臣有三人可疑——中常侍赵公公,他是吕后旧部,当年曾私通匈奴;太常卿刘安,一直主张恢复秦制;还有……皇后的兄长窦婴,他最近频繁出入钦天监。”
嬴云突然按住青铜盘,三枚龙魂玉的青光骤然扭曲,汇成一道细光指向北方:“不好!这是‘同源相召’之兆,最后一枚龙魂玉正在靠近!”他话音刚落,密室的门被撞开,蒙毅浑身是血地冲进来,手中紧攥着半块染血的锦缎:“父亲!不好了!窦婴率领禁军围了周丞相府,说我们私藏龙魂玉,意图谋反!”
“反咬一口!”蒙放猛地站起,腰间伤口因动作过猛再次裂开,“周丞相,你立刻从密道离开长安,前往雁门郡调兵。嬴侯,你带蒙毅去太医院暂避,我去皇宫见陛下,看他们敢不敢在宫门前动我!”
周亚夫却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带着久经沙场的厚重。他从怀中掏出丞相印信,印绶上的麒麟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蒙将军,你是三军统帅,颈上头颅系着大汉十万铁骑的性命,不能落入他们手中。”他将印信塞进蒙放掌心,指腹摩挲着蒙放腕上那道旧疤——那是当年两人一同平定七国之乱时,周亚夫为护他所留,“我去见陛下,以丞相之职牵制他们。记住,三日後是祭天大典,祖龙会必然有所动作!”他不等蒙放反驳,已大步走出密室,临到门口又回头,声音沉得像铸了铁,“若我五日未归,便带毅儿去雁门,莫要管长安的烂摊子!”
蒙放望着周亚夫的背影,指节攥得发白,掌心里印信的棱角硌得生疼。他与周亚夫相识三十载,从少年校尉到朝中柱石,一同在尸山血海中滚过,早已不是君臣,而是过命的兄弟。嬴云将一枚温热的护身符塞进他手中,指尖带着丹砂的香气:“这是徐福亲制的‘避邪符’,陛下若真是祖龙会主,必然身带阴邪之气,此符会发出红光警示。”他瞥了眼蒙放渗血的腰间,从怀中摸出个瓷瓶,“这是我特制的金疮药,比太医院的好,毅儿那小子上次受伤,敷上半日就止了血。”
次日清晨,长安街头戒严,禁军手持利刃,四处搜捕“叛党”。蒙放换上商贩的服装,推着一辆装满草药的车,刚走到朱雀大街,就被两名禁军拦住。“车上装的什么?打开检查!”
蒙放弯腰赔笑,悄悄将一枚铜钱塞给禁军头目:“官爷,都是些寻常草药,要送往太医院的。”头目掂了掂铜钱,刚要放行,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窦婴率领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手中高举着圣旨:“陛下有旨,捉拿叛臣蒙放,凡有窝藏者,诛三族!”
蒙放心中一沉,刚要抽出身藏的短剑,人群中突然冲出一名青衣女子,手持长剑刺向窦婴:“奸贼!拿命来!”正是之前伪装成嬴月的陈娇,她衣衫褴褛,显然是从云梦泽逃回来后一直潜伏在长安。
窦婴猝不及防,被一剑划伤手臂,怒喝道:“拿下这疯女人!”禁军蜂拥而上,陈娇却朝着蒙放的方向大喊:“蒙将军,祖龙会主不是陛下!是……”话音未落,一支冷箭从暗处射出,正中她的咽喉。鲜血溅在蒙放推着的草药车上,染红了一片车前草,蒙放瞳孔骤缩——那是蒙毅幼时最爱的草药,陈娇当年伪装嬴月时,曾学着用这草编小兔子哄过蒙毅。
蒙放眼疾手快,趁乱推着草药车钻进小巷。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将陈娇的尸体拖走,腰间挂着的玉佩赫然是祖龙会的标志——刻有龙纹的莲花佩。“不是陛下?那是谁?”蒙放心中疑窦丛生,陈娇临终前的话,让他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推测。
与此同时,皇宫大殿内,周亚夫手持丞相印信,与窦婴当庭对质。汉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像蒙尘的铜镜,赵公公站在他身后,枯瘦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搭在陛下肩头。“周丞相,蒙放私藏龙魂玉,勾结叛党,证据确凿,你为何还要为他辩解?”窦婴手持染血的锦缎,那锦缎的纹样蒙放再熟悉不过——是蒙夫人当年为蒙毅绣的襁褓边角,怎么会落在窦婴手中。周亚夫余光瞥见陛下袖中露出的半块玉佩,那是先帝赐给蒙放的生辰礼,后来蒙放转赠陛下,此刻却沾着一丝黑气。
周亚夫冷笑一声,将一份奏折摔在地上:“窦将军,这份是钦天监的星象记录,昨日三更,你率领禁军包围我府时,东海方向的星象突然异动,这分明是祖龙会在转移龙魂玉!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汉文帝突然咳嗽起来,赵公公连忙上前递上汤药,低声道:“陛下龙体为重,此事不如交由太常卿刘安审理,再作决断。”周亚夫目光如炬,盯着那碗汤药,只见药汁表面浮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心中暗惊:“陛下果然被人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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