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一出马仙 第4章 荒原狼影，初识苍牙

离开文昭殿的王青城，心境与来时已大不相同。体内那团自行运转、生生不息的浩然之气，让他步履轻盈，五感空前敏锐，周遭荒芜死寂的世界在他感知中呈现出更多细微的层次。脑海中那篇《引气炼己》的法门如同烙印，时时引导着他下意识地尝试捕捉空气中那稀薄得几乎不存在的天地灵机，虽然收获微乎其微，但每一次成功的捕捉，都让他丹田内的浩然之气雀跃一丝。

他更加珍视怀中那本已然蜕变的“无字玉书”（或者说，万仙册残页），它能自行吸纳极微量的灵机，反哺自身，并缓慢滋养他的神魂与浩然气。石敢当印贴身放置，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沉稳波动，驱散着周遭无形的魔气低压。

他的目标明确——向东，寻找地图上可能标示的“圣迹”，以及云宸子前辈所说的其他“薪火传承”。同时，他也牢记着那悲壮的嘱托：在这绝望之世，挣扎求存，寻那救世之机。前路漫漫，但心中有了炬火。

他选择沿着巨大废墟的边缘行进，避免过早深入未知的危险核心。文昭殿的经历让他对这类古遗迹既敬畏又警惕。一路上，他见到更多战斗痕迹，甚至发现了一些被风沙半掩的遗骸，衣物早已腐朽，身旁或许还有断裂的佩剑或破碎的玉佩，昭示着他们生前的身份。王青城皆会停下，力所能及地将其掩埋，简单默诵一段往生经文，虽知可能无用，但求心安。

如此行了大半日，废墟渐渐被抛在身后，眼前再次呈现出开阔而荒凉的原野。大地干裂，枯死的树木如同扭曲的鬼影，远处有风化严重的巨石散布。空气中的魔气似乎比废墟中更浓郁一些，带着一种令人烦躁的悸动。

他越发小心，将感知放大到极限。忽然，一阵微弱却尖利的嘶叫声随风飘来，中间还夹杂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低沉的咆哮。

有情况！王青城立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声音来自左前方一片低矮的丘陵地带。他犹豫片刻，是避开还是探查？云宸子的记忆碎片让他对魔物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也深知其可怕。但同样，那份“承吾等遗志”的责任感，让他无法对可能发生的祸事完全视而不见。或许…是有幸存者遭遇了袭击？

他最终决定谨慎靠近，至少看清情况。他猫着腰，利用地势和枯木的掩护，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爬上一处小坡，伏在一块巨岩之后，他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的一小片谷地中，约有七八只形貌丑陋的魔物，正围着一小群约莫十几只体型硕大、形似牦牛但皮毛稀疏、眼中闪烁着惊恐红光的生物发动攻击。那些魔物大约半人高，皮肤如同暗紫色的腐烂皮革，四肢细长却有利爪，头颅尖瘦，口中布满细密獠牙，发出“唧唧”的尖利叫声。它们动作迅捷，不断扑上去撕咬，又在猎物的奋力反抗下跳开，显得异常狡猾。

那群厚皮生物虽体型占优，皮糙肉厚，但显然惊慌失措，只会笨拙地冲撞和踩踏，根本无法有效击中那些灵活的魔物，身上已被撕开不少伤口，流出暗红色的污血，血腥味和魔物的腥臭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是腐爪魔…一种低等但集群行动的魔物，喜好围攻拖垮比它们大的猎物。”云宸子记忆碎片中的信息自动浮现。王青城判断，这群厚皮生物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握紧了石敢当印，内心挣扎。出手吗？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七八只腐爪魔，借助石印和浩然气，或许能击退，但风险不小，一旦陷入包围或引来更多魔物，后果不堪设想。离开吗？眼睁睁看着这群生灵被魔物分食，于心何忍？儒家教义中的“仁”，云宸子嘱托中的“护持生机”，都在拷问着他。

就在他犹豫之际，异变再生！

“嗷呜——！”

一声苍凉而极具穿透力的狼嚎骤然从丘陵的另一侧响起，打破了谷地的杀戮气氛。

紧接着，数十道灰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坡顶疾冲而下，速度快得惊人！它们的目标明确，直扑那群腐爪魔！

王青城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那些突如其来的身影。

那不是普通的野狼！它们体型比寻常狼类大上一圈，接近小牛犊大小，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毛色多以灰、褐为主，油光发亮。最引人注目的是，它们竟以后肢直立奔跑！前肢虽略短，但末端是覆盖着角质层的、堪比利刃的可怕爪子！它们的面部更接近狼，但眉骨更高，眼神锐利且带着一种近乎人类的智慧与冰冷。它们身上关键部位还穿着简陋却实用的皮甲，上面绘制着神秘的部落图腾纹样。

“荒原狼族！”王青城几乎脱口而出。他在一些极其古老的异闻札记中看到过关于这种智慧种族的零星记载，据说它们骁勇善战，是荒原上的优秀猎手和战士，极其排外，对人类态度不明。

这些狼族战士动作整齐划一，配合默契。它们分成两拨，一拨直接冲向腐爪魔，另一拨则迅速在外围游走，切断魔物的退路并将受惊的厚皮生物与战场隔开。

战斗瞬间爆发！

狼族战士的战斗方式狂野而高效。它们利用速度避开腐爪魔的扑咬，利爪挥动间，带起道道残影和尖锐的破空声，轻易就能撕开腐爪魔那坚韧的皮肤。它们的咬合力极其可怕，一旦咬住，便是骨碎筋折。

腐爪魔的尖叫变得更加急促慌乱，它们试图反击，但狼族战士的皮毛和皮甲提供了不错的防护，它们的爪牙很难造成致命伤。而且狼族战士极其擅长 teamwork，往往两三只配合，一只佯攻吸引注意，另一只则从侧面或背后发动致命一击。

王青城看得心惊不已。这些狼族战士个体的实力恐怕就不弱于他之前遇到的壁虎魔物，集群作战更是威力倍增。它们身上似乎还有一种微弱的气血之力在涌动，让它们的攻击更具破坏力。

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有三只腐爪魔被撕碎。剩余的魔物见势不妙，发出惊恐的嘶叫，试图突围逃跑。

“吼！”一声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吼声响起。

只见一只格外高大雄壮的狼族战士，一直站在战场外围的一块岩石上冷静指挥。它比其他同伴高出半个头，肩背宽阔，肌肉贲张，左侧脸颊有一道狰狞的旧疤，从额头划过眼角直到下颌，让它看起来更加凶悍冷酷。它的皮毛是深银灰色，在昏暗光线下仿佛镀着一层金属冷光。它身上穿的皮甲更精致，绘制的图腾也更加复杂，脖子上挂着一串由猛兽獠牙和奇异骨头串成的项链。

它显然是小队的首领。看到魔物要逃，它猛地从岩石上一跃而下，速度快如闪电，直接扑向其中一只逃得最快的腐爪魔。那只腐爪魔似乎感觉到了极度危险，发出绝望的尖鸣。

狼族首领的利爪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精准无比地抓住了腐爪魔的头颅，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魔物的脑袋就像熟透的果子般被轻易捏碎！红白之物溅射，但它毫不在意，随手将无头尸体甩开，冰冷的目光扫向其他逃窜的魔物。

在它的带领下，其他狼族战士迅速清理了战场。所有腐爪魔无一逃脱，全部被击杀。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高效得令人窒息。

战斗结束后，狼族战士们开始低声咆哮交流，声音沙哑而富有韵律，显然是它们自己的语言。它们检查着那群厚皮生物（王青城从云宸子记忆里得知这叫“厚角兽”），似乎确认它们没有大碍。两只狼族战士熟练地咬死了一只受伤过重、明显活不了的厚角兽，看来这是它们今天的猎物。

直到这时，那高大的狼族首领才猛地转过头，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王青城藏身的方向！它鼻翼耸动，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

“人类！出来！”它竟然口吐人言！虽然发音有些生硬古怪，带着浓重的喉音，但确确实实是王青城能听懂的语言！它的语气充满了警惕和不加掩饰的排斥。

王青城心中一震，知道自己早就被发现了。对方刚才忙于狩猎魔物，无暇他顾，现在战斗结束，立刻就来处理他这个“不速之客”。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躲藏无意，反而显得心虚。他整理了一下因潜伏而略显凌乱的衣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握着石敢当印，从岩石后缓缓站了起来。

当他完全现身时，谷地中所有的狼族战士立刻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数十道冰冷、警惕、带着野性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低沉的、充满威胁性的呜呜声从它们喉咙深处发出，空气中刚刚平息的紧张气氛瞬间再次拉升，甚至比面对魔物时更加凝重。显然，人类在这些狼族战士眼中，并非友善的存在。

王青城感到巨大的压力，手心微微出汗。他强迫自己迎向那首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在下王青城，乃一游学书生，途经此地，并无恶意。多谢诸位方才出手，铲除魔物。”

那狼族首领——苍牙，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琥珀色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王青城。它的目光扫过王青城略显破旧但整洁的儒衫，在他清秀却带着坚韧之色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他紧握的右拳（藏着石敢当印）和看似空无一物但实则气息有异的怀中（无字玉书）。它能感觉到，这个人类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一种微弱却让它本能觉得舒适、与这片被魔气污染的土地格格不入的气息（浩然正气），同时，也隐隐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石印的镇煞之力乃至玉书的神秘）。

“游学书生？”苍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在这魔物横行、千里荒芜的死地？人类，你的谎言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可笑。”它向前走了两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说！你为何窥伺我苍狼氏的狩猎？是谁派你来的？黑齿部落的那些鬣狗？还是沼泽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蛆虫？”

它的怀疑毫不掩饰。在它的经验里，人类要么龟缩在那些散发着绝望腐臭的聚集点里等死，要么就是某些修炼邪术、比魔物好不了多少的疯子，绝不会像王青城这样，独自一人出现在荒野，还显得…如此“干净”。

王青城心中苦笑，知道对方的怀疑合情合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真诚：“在下并非受人指派，确系独自一人。只因故乡遭魔物攻破，不得已向东逃亡，欲寻一线生机。方才被战斗声响吸引，绝非有意窥伺。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向东？”苍牙的耳朵抖动了一下，眼神更加锐利，“东边只有更多的废墟、更厉害的魔物和更可怕的绝地！你在找什么？或者说，你以为东边有什么？”它似乎觉得王青城的说辞漏洞百出。

王青城沉默了一下。他不能透露“圣迹”和“薪火传承”的信息，那太过惊世骇俗，也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也需要取得对方的一丝信任，至少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 immediate 的威胁。

他略一思索，开口道：“在下家中曾有古卷记载，东方或许存有上古先贤遗留的庇护所或古迹，故想去碰碰运气，总好过坐以待毙。”这半真半假的说法，听起来似乎合理了一些。

苍牙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周围的狼族战士开始有些不耐烦，发出低低的咆哮，利爪焦躁地刨着地面。它们看向王青城的目光充满了食欲和敌意，显然，一个落单的人类在它们眼里和那些厚角兽区别不大。

“头儿，跟他废话什么！一个细皮嫩肉的人类，正好给兄弟们打打牙祭！”一个格外壮硕的狼族战士舔着嘴唇，獠牙毕露。

“就是！闻起来没有那些腐肉的臭味，说不定味道不错！”另一个附和道。

王青城心中一紧，暗中将浩然之气注入石敢当印，随时准备激发。但他表面依旧镇定，只是看着苍牙。他感觉得出，这个首领是关键。

苍牙抬起爪子，制止了手下们的骚动。它再次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那丝令它不适又隐隐觉得奇特的“干净”气息更加明显了。它并非嗜杀之辈，作为首领，它需要考虑更多。这个人类出现的时机和地点太诡异，而且他身上那种奇特的气息，让它想起部落里最古老的萨满说过的一些传说…

“人类，”苍牙最终冷冷开口，“你说你是书生？你们人类的书生，不是最擅长吟唱那些无用的诗歌和讲述虚伪的道理吗？证明给我看。”

王青城一愣：“证明？”

“对，证明你不是那些修炼邪魔外道、或者被魔气污染的家伙。”苍牙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你真是什么狗屁书生，就唱一段你们最古老的、据说能驱邪避凶的歌谣或者诗篇给我们听听。如果你唱不出来，或者唱出来引来魔物…”它没有说下去，但威胁意味十足。它其实并不真信什么诗歌能驱邪，更多是一种试探和刁难，同时也想看看这个人类到底有什么古怪。

王青城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看似荒唐的要求，却暗藏机锋。他若拒绝，立刻坐实可疑；他若吟诵普通诗词，对方亦可说无效而发难。

但对方提到了“最古老的、能驱邪避凶的歌谣诗篇”… 这恰恰撞在了王青城的枪口上！他身怀儒家浩然正气，贴身收藏圣贤书与无字玉书，方才更得云宸子关于道统、洪荒的记忆碎片洗礼！他所传承的，正是此界最古老、最正统的、对抗邪魔的力量根基！

这是一个危机，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向这些显然敌视人类的智慧种族展示“文明薪火”并非全然无用、甚至可能对他们有益的机会！

王青城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庄严肃穆。他缓缓将石敢当印收入怀中，与无字玉书放在一起，然后整了整衣冠，仿佛不是站在危机四伏的荒原，而是站在肃穆的学堂之上。

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依旧龇牙咧嘴、满眼怀疑与凶光的狼族战士，最后看向首领苍牙，朗声道：“既然如此，在下便献丑了。此乃上古先王所作，教化万民，平定水土，蕴含至大至刚之气，专克一切邪祟！”

他不再犹豫，缓缓开口，声音起初并不宏大，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和穿透力，在这片被魔气浸染的谷地中回荡：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这短短几句，并非什么神通咒语，而是传说中最古老的《击壤歌》，描绘的是先民质朴安然的生活，背后蕴含的是人族自强不息、顺应自然、不假外求的精神气魄！

当王青城开始吟诵时，他体内的浩然之气自然而然地随之涌动，与他胸腔共鸣，通过声音散发出来。他怀中的无字玉书和石敢当印微微发热，与他产生细微的共鸣。

起初，那些狼族战士还露出不屑和讥讽的神情，觉得这人类果然在故弄玄虚。

然而，随着那古朴的音节在王青城蕴含浩然之气的声音催动下响起，异象发生了！

以王青城为中心，一股无形却真实存在的涟漪缓缓扩散开来。空气中那无所不在的、令人压抑烦躁的微弱魔气，仿佛冰雪遇到暖阳，竟被悄然驱散、净化了一小片区域！

王青城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并不猛烈，却坚韧不拔，如同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周身隐约有极其微弱的白光流转（浩然之气外显），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圣洁。

更神奇的是，那些原本焦躁不安、受伤受惊的厚角兽，在这声音的安抚下，竟然渐渐停止了骚动，眼中的红光也黯淡了不少，发出低低的、平和的哞叫声。

狼族战士们脸上的讥讽和不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疑不定。它们野性本能极强，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环境那细微却真实的变化——空气似乎变得“干净”了些许，那一直萦绕不去的压抑感减轻了。它们看向王青城的目光，从纯粹的敌视和食欲，变得复杂起来，充满了困惑和探究。

首领苍牙的震撼最为强烈。它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着王青城。它不仅能感受到环境的变化，更能隐约“看到”王青城身上那层微弱的白光，以及那白光与魔气对抗、并将其消融的过程！这简直颠覆了它的认知！它从未见过哪种力量能如此平和却又有效地驱散魔气！部落萨满的某些古老祷词或许有点效果，但也绝不可能如此明显和…“干净”！

王青城没有停下，他反复吟诵着这几句古老的歌谣，每一次重复，对浩然之气的运用就熟练一分，那净化的范围似乎也隐隐扩大了一丝。他完全沉浸其中，感受着先民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意境，心中那份守护文明、对抗黑暗的决心愈发坚定。

当他终于停下时，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掠过荒原，却不再带着呜咽之感。

所有的狼族战士都沉默着，看着王青城，眼神复杂。

苍牙深吸了一口气，它再次走上前，距离王青城更近了一些。它仔细地嗅了嗅，之前那令它不适的“干净”气息现在变得清晰而浓郁，正是这种气息驱散了魔气。

“你…这是什么力量？”苍牙的声音依旧生硬，但之前的嘲讽和杀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严肃的审视。“不是巫术，不是萨满的自然之力，更不是那些邪神的污染…人类，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青城知道，他赌对了。他平静地回答：“此为‘浩然正气’，心存仁义，养吾胸中浩然之气，便可百邪不侵，乃我先贤所传之道。”他顿了顿，补充道，“看来，它对魔气，确有一些克制之效。或许，对你我而言，并非敌人。”

苍牙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它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下，又看了看那些平静下来的厚角兽，最后目光再次落回王青城身上。

“浩然正气…”它重复了一遍这个拗口的词汇，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它似乎做出了决定。

“人类，王青城。”苍牙的声音依旧冷淡，但不再包含立即的威胁，“你的话和你的…‘气’，很有趣。我，苍牙，苍狼氏狩猎队头领。我们不会吃你了，至少现在。”

它用爪子指了指东方：“你要去的方向，很危险。不仅有更强的魔物，还有…其他不欢迎人类的势力。看在你刚才那首歌确实有点用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沿着这条干涸的河床（它用爪子指了一个方向）走，一天路程外，有一处我们部落的临时营地。那里或许有你需要的水源，但也可能有我们的战士巡逻。是否要去，你自己决定。”

这并非邀请，更像是一种谨慎的、有限的“信息交换”，甚至带有一丝试探——它想看看这个人类是否会真的前往部落的势力范围。

王青城心中一动，拱手道：“多谢苍牙头领告知。”

苍牙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它不再多看王青城，转身低吼一声，指挥着手下抬起那只猎杀的厚角兽尸体，又驱赶着剩余的厚角兽，准备离开。

其他的狼族战士虽然依旧对王青城充满好奇和某种程度的警惕，但得到首领命令，也纷纷行动起来。它们效率极高，很快便集结完毕。

苍牙最后回头看了王青城一眼，眼神依旧高傲而复杂：“人类，希望你的‘正气’能让你活得久一点。别再轻易窥伺狼族的狩猎，下次，你可能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它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带领着队伍，如同来时一般迅捷，很快消失在丘陵的另一侧。

谷地中，只剩下王青城一人，以及满地被狼族战士处理掉的腐爪魔残骸。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魔物的腥臭，但以王青城为中心的一小片区域，却异常“干净”，那是浩然之气净化后的效果。

王青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的经历，可谓险象环生。他不仅遭遇了魔物，更与一支强大的、敌友不明的异族狩猎队狭路相逢。最终凭借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力量和知识，侥幸化解了危机，甚至还得到了一点宝贵的信息。

“苍狼氏…临时营地…”王青城咀嚼着这些信息。向东的道路果然危机重重，但有智慧种族活动的迹象，总好过完全的死寂。那个营地，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休息片刻，感受着体内消耗了一些但依旧充盈的浩然气，不再犹豫，辨认了一下苍牙所指的干涸河床方向，迈步前行。

他的脚步依旧沉稳，目光更加坚定。与狼族苍牙的相遇，像是一剂醒脑的良药，让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复杂与残酷，也让他初步验证了浩然正气的价值。

前路未知，但希望之火，已因这次遭遇而燃得更旺了一些。他怀揣着古老的传承，肩负着沉重的使命，继续向东，走向那片更加广阔、更加危险、却也可能隐藏着文明复兴之机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