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我双方各有顾忌,也各有弱点。”
“大将军,我等大军在握,占据绝对的主动权,何来弱点。”
耶律纪没有言语,视线扫过大帐所有人,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我等若是出现意外,大军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以中原人推崇的自诩仁义道德,那个人也会死于自己人之手吧。”
“是。可那时我等已经死了。”
这正是耶律纪头疼之处。
他不怕死,帐内的众将也不怕死。
可众将身死,大军失控。即使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秦真也在未来下去陪葬,可失控的军队如何能攻下雁门关,一旦对方援军赶来,陛下大计落空,谁来拯救濒临破碎的千万大辽子民。
众将也沉默了。不怕死,可不代表要自寻死路。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围杀那人。拓跋将军,我有几个细节要请你确认。”
“请讲。”
说话的这人,正是十万大军中的第一高手,宇文恺。
“第一,那人挡住箭雨和刀刃劈砍的方式,是否相同?”
拓跋浩轻轻摇头。他虽然不明白宇文恺这么问的意图,还是努力将所见所闻回忆复现,力求给出最客观的答复。
“第二,那人面对步兵重重围攻,选择移动的时机,是不是即将陷入人潮之时?”
“正是。”
众将眼神缓缓亮起。宇文恺的询问,似乎逐渐抓住了一些脉络。
“第三,重盾阵成型到击破,他只出手了两次,就停手了是吧,也没有选择跳出盾阵包围。”
“不错。”拓跋浩似有所悟。
“我问完了。”宇文恺陷入沉思。
无人出声打扰。
盏茶时间过去,宇文恺再次睁开双目,显然是有所成算。不待大将军耶律纪询问,就开始讲述他的猜测。
“大将军,依末将推测,来人肉身强大,刀枪难入。且内力浑厚,可外放内力护罩。体力悠长,不惧久战。轻功卓越,来去自如。若要拿下这人,箭矢覆盖只能作为消耗和干扰。真正的杀招,还是要用人力去堆。”
最开始提议用人堆的鲁莽将领当即大笑,“俺就说要用人命堆吧。宇文将军,俺挺你。”
耶律纪笑笑,示意宇文恺继续。
“拓跋将军的应对之法没有问题,面对这种高手,必须要用人力堆,而弓箭手的作用,是限制对方移动,以及远程消耗。”
拓跋浩没有出声,唯有看向宇文恺的眼神,越发热切。有了这一句话,起码不用担心被大将军拿头颅祭旗了。
宇文恺自信满满,继续讲述围杀秦真的战法。
“重盾和步兵可以限制他的行动,但重盾行动不便,不宜过多,以内层四人、外层八人组成的小型阵型为一组,混在刀兵群中,伺机上前围住对方。”
“围杀此人的重中之重,就是步兵。刀兵负责铺路,以人肉墙挤压。长枪主杀伐。从他赤手空拳的出手情况,要么是不擅兵器,要么是另有隐藏。但无论如何,数十把乃至上百把长枪齐齐刺击,相信可以逼出他的兵器,或是让他动起来。”
“无论是内力外放形成护罩,还是肉身强大不惧刀枪,都是有极限的。连绵不断的撞击,人体内脏是收受不住的。就是大锤速度太慢,否则数十锤下去,足以将他的内脏化为齑粉。”
“待他体力耗尽,就是他身死之时。”
耶律纪颔首,战术不怕普通,有用就行。
“大家畅所欲言,完善此法。”
“以他的肉身,若是直接在万军丛中横冲直撞,该如何迅速重整阵型?”
“那就把指挥权细化。这一战,千夫长乃至百夫长一级的基层将领,才是重头戏。若是基层将领指挥混乱,就是在白白葬送兵士们的性命。”
“依我看,不用这么麻烦。若是观察到某处战阵崩溃,直接箭雨洗地,重新组织人马。还能将人墙推上去,封锁他的行动。”
“这.......”如此极端狠辣的战法,有人皱眉,有人沉默,但没有人否认此法不合用。
“重盾指挥怎么办?”
“将重盾兵打散,重新编组,由步兵将领指挥。”
“战场地形呢?”
“不需要地形,平原旷野,最是合适。”
“我有一个想法,若是能将对方困在某一区域,直接以投石车覆盖。相信比箭雨打击更有效。”
“可将士们怎么办?”
“哼~此战本就是以人命硬堆。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牺牲。何况时间有限,必须速战速决。”
“投石车可以,床弩岂不是更合适?只要有足够密集的床弩,速度快、力量大、穿透力强,或许可以直接击杀此人。”
“可惜我等没有火药武器,否则必定可以击杀此人。”
“唉......”
“若是骑兵冲阵,更能消耗对方的体力吧,马力冲撞起来,不信他能挡得住。而且骑兵可以游弋战场,封锁敌人退路。”
所有人都清楚,无论如何谋划,这一战必将死伤惨重。对方今日没有下杀手,不代表下次不会。何况对方实力不明,知己而不知彼,战术终究难以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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