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纷杂,如同窗外交织的雨线,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隐指向未知的黑暗核心。
凶手布下了迷局,利用遗书嫁祸赵有财,又利用毒引加速李墨死亡制造恐慌。
而赵有财的惊恐反应和那块玉佩,似乎又成了凶手计划中推动猜忌的下一环棋子。
“赵有财......”
苏明看着楼梯方向,目光幽深。
“他现在的恐惧,恐怕不仅仅是来自遗书的指控。他很可能真的持有李墨的玉佩,这让他百口莫辩。而凶手,恐怕正等着利用这一点!”
“他会是下一个目标吗?”
叶启灵轻声问。
“当一个人成为漩涡的中心,又握有致命的‘证据’时,”
子无双的手指轻轻拂过温润的笛身,眼中寒芒微闪。
“黑夜,就是最好的猎场!”
窗外,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狂暴。
狂风卷着雨鞭,疯狂抽打着驿站的门窗,发出凄厉的呜咽。
驿站如同惊涛骇浪中随时会倾覆的小舟,被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杀机紧紧包围。
这漫长而恐怖的山谷雨夜,才刚刚开始。
沉闷的雷声在裂谷上方翻滚,如同巨兽压抑的咆哮,震得驿站腐朽的梁柱簌簌作响。
暴雨依旧疯狂地冲刷着屋顶和墙壁,水声连成一片令人心慌的白色噪音。
大堂里,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三人摇曳而凝重的身影。
苏明的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节奏低沉而稳定,仿佛在梳理着纷乱的思绪。
“玉佩是关键!”
他声音不高,却穿透雨幕的喧嚣。
“赵有财的反应证明,玉佩极有可能就在他身上。这成了嫁祸的铁证,也让他成了活靶子。凶手既然能利用遗书和毒引精准杀死李墨,并布下指向赵有财的局,就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推动猜忌、引发混乱的绝佳棋子。”
“凶手需要混乱!”
叶启灵指尖缠绕着腰间的丝带,土灵珠的温润光晕在她指间若隐若现。
“混乱能掩盖踪迹,能激化矛盾,能制造......新的死亡契机。赵有财的恐惧和那块烫手的玉佩,就是混乱最好的引信。”
子无双的目光落在大堂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那里蜷缩着打盹的老掌柜。
他玉笛在指尖无声地转动,笛孔仿佛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细微的扰动。
“赵有财的恐惧已经沸腾。而王震......”
他顿了顿。
“那个镖师,过于沉静了。昨夜他听到‘动静’,却语焉不详。他在观察,如同等待猎物露出破绽的鹰隼。这驿站里,明面上的冲突,恐怕就在这两人之间。”
仿佛是为了印证子无双的话,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猛地从二楼传来,紧接着是重物砸在门板上的闷响!
“姓王的!你什么意思?!跟踪老子?!”
是赵有财的声音,惊怒交加,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颤抖。
苏明三人霍然起身,动作迅捷无声,瞬间掠至楼梯口。
老掌柜也被惊醒,茫然地睁着浑浊的眼睛。
二楼走廊上,赵有财肥胖的身体堵在自己房门口,面红耳赤,指着几步之外阴影中抱臂而立的王震,胸口剧烈起伏。
王震依旧穿着那身半旧劲装,身形挺拔如松,腰间的玉佩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锐利的鹰眼,冷冷地锁在赵有财捂得死紧的胸口位置。
“赵老板多心了。”
王震的声音沙哑而平稳,听不出情绪。
“王某只是起来查看门窗是否关严,这风雨太大。倒是赵老板,深更半夜,在自己门口探头探脑,又惊叫出声,所为何事?”
“你放屁!”
赵有财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哆嗦。
“老子出来撒泡尿不行?你鬼鬼祟祟盯着老子房门看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是不是惦记那穷鬼污蔑老子的破玉佩?!”
“玉佩?”
王震嘴角扯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
“赵老板自己倒是念念不忘。王某行走江湖多年,只认得护镖的物件,对死人身上的东西,没兴趣。”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针,再次精准地刺向赵有财捂着的胸口。
“只是提醒赵老板一句,身怀重宝,更需谨慎。这驿站刚死了人,不太平。”
“你...你威胁我?!”
赵有财被那眼神看得心底发寒,后退半步撞在门板上,声音都有些变调。
“忠告而已。”
王震收回目光,不再看赵有财,反而转向楼梯口出现的苏明三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另一端自己的房间,开门,关门,动作干脆利落,留下一道沉默而警惕的背影。
“混账东西!装什么清高!”
赵有财对着王震紧闭的房门啐了一口,又惊又怒地喘着粗气,看到苏明三人,脸上挤出几分难看的笑容。
“苏公子,你们看看!这姓王的,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我看李墨那痨病鬼的死,八成跟他脱不了干系!他这是想吓唬我,想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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