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深处,那由无数巨大枯骨堆砌的邪异祭坛,在暗红漩涡中心无声旋转,像个巨兽的磨盘,要把坠入的一切碾成渣。祭坛中央,那具浸透妖异血纹的玉棺,每一次血纹的搏动,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林风的心口上,寒气顺着刚接好的脊椎骨缝往上窜,激得他后槽牙咯吱响。
“操…没完了是吧?” 林风左眼血红,死死盯着那玉棺,喉咙里滚出半句沙哑的咒骂。刚他妈从冰棺里被炸出来,差点烤成焦炭,又掉进这腌臜血池差点化掉,好不容易靠着胸口那点暗金核的邪门吸力缓过口气儿,骨头缝里麻痒劲儿还没散,又撞上这鬼东西。
怀里,丫头依旧冰冷僵硬,只有心口那点比针尖还细的暗金芒,在他拼命引导过去的一丝暖流护持下,极其微弱地跳了一下。就这一下,像针扎进他心窝里。
“丫头,挺住…爹带你出去。” 他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暗金核还在疯狂运转,像个饿死鬼投胎的饕餮,贪婪地撕扯着周围粘稠污秽的血池能量。那股古老苍茫的道韵在体内奔流,强行修复着破烂的身体,断臂处麻痒钻心,新肉芽在金光包裹下蠕动着生长,后背碳化的皮肉也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底下粉嫩的新皮。力量,一种前所未有、近乎蛮横的力量感在干涸的经脉里奔腾,骨头缝里都像塞满了烧红的铁砂,又胀又热。
真仙体魄?这就是真仙的感觉?林风攥了攥刚长出一层薄皮的左手,骨节爆响如炒豆,一股能把山岩捏碎的冲动在指间涌动。但他没半点欣喜,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烧——力量是有了,可这鬼地方,这玉棺,像块巨石压在心口,喘不过气。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裹挟着无数沉浮的惨白骨殖,狠狠将他父女二人扯向祭坛中心,直扑那血纹玉棺。
距离玉棺不足十丈,粘稠的血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玉棺上那些如同活物般搏动的血纹,骤然亮起刺目的猩红。
嗡——
一股远比血池阴寒、带着极致毁灭与污秽气息的暗红血焰,毫无征兆地从玉棺表面爆发出来。那血焰粘稠得如同融化的岩浆,却散发着冻裂灵魂的寒意,瞬间铺满了整个祭坛中心,像一张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巨网,当头朝林风罩下。
“嘶——”
林风头皮瞬间炸开。那血焰未至,恐怖的威压已经碾得他新生的骨头咔咔作响,刚愈合的皮肉传来被亿万冰针攒刺的剧痛。混沌源火,他脑子里像被闪电劈了一下,瞬间明悟——这他妈是另一种极端异火。至阴至邪的血煞异火,这玉棺,是它的容器,也是它的囚笼。
跑?来不及了。那血焰之网覆盖了所有角度,速度快得只剩一片猩红残影。
“拼了,” 林风眼珠子瞬间爬满血丝,狂吼一声,把怀里丫头死死护在胸口,用自己刚长好的后背硬生生迎向那焚魂蚀骨的血焰。同时,他所有的意念,如同疯狗扑食,狠狠撞向胸口那点疯狂跳动的暗金核。
“源火——给老子吞了它—”
嗡——
回应他的是暗金核前所未有的暴动。那一道细微的裂痕猛地扩张,一股混沌初开、包容万物的苍茫气息轰然爆发。一种霸道绝伦的吞噬意志,一缕微弱却凝练到极致、带着灰蒙蒙本源的火焰,猛地从裂痕中冲出,缠绕上林风的体表,迎向那扑来的暗红血焰。
嗤啦——!!!
冰火相撞的爆鸣,不是爆炸,是两种截然相反、都带着毁灭本源的异火在疯狂撕咬、湮灭、吞噬。
灰蒙蒙的混沌源火,如同最饥渴的掠食者,甫一接触那粘稠阴寒的血煞异火,立刻爆发出恐怖的吞噬同化之力。灰焰所过之处,那霸道绝伦的暗红血焰竟发出“吱嘎”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哀鸣,大片大片地被强行扯碎、拉入那灰蒙蒙的本源之中。
“呃啊——!” 林风身体剧震!那血煞异火的阴寒毁灭之力透过源火的缝隙疯狂侵入,冻得他灵魂都要裂开,新生的血肉再次发出焦糊的滋滋声,剧痛排山倒海。但同时,一股更加庞大、精纯到极致的能量,被混沌源火蛮横地炼化、提纯,化作滚烫的洪流,倒灌进他体内。
痛并快乐着!
“不够,不够。” 林风左眼赤红如血,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凶兽。他猛地张开双臂,竟不再防御,反而主动将身体撞向那汹涌的血焰之网。
“给老子…进来。”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更多的血煞异火被混沌源火包裹、吞噬。那缕灰蒙蒙的本源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颜色从灰蒙渐渐染上一丝深邃的暗红,气息变得更加厚重、霸道。反馈回来的能量洪流几乎要撑爆林风的经脉,真仙级别的体魄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又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被那股古老道韵强行稳固、锤炼。
咔嚓,咔嚓嚓。
林风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炒豆子般的爆响,身高似乎都拔高了一寸,皮肤下新生的肌肉贲张如龙,闪烁着一种暗金与血纹交织的诡异光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断臂处,金光血芒激烈交织,一只全新的、覆盖着薄薄角质、指尖隐隐带着锋利感的手臂轮廓,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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