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抹它…棺上…那…那个字!”
丫头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时。血链撕裂空气的尖啸已到头顶,腥风压得他睁不开眼。胸口那处剜开的伤口被怨气一激,突突地直跳。
字?操他姥姥的,什么鬼字?
林风右眼赤红,脑子没空转,身体比魂儿快。他用那条还能动弹的左手,五指并拢如刀,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狠劲,不是挡,不是躲,而是狠狠插向自己胸口那处皮肉外翻、露着森白胸骨的狰狞伤口!
噗嗤!
指尖捅进温热血肉的触感,混合着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眼前猛地一黑,喉咙里“嗬嗬”作响,差点当场厥过去。滚烫粘稠的、带着微弱混沌灰烬气息的心头热血,瞬间涌了出来,糊了满手。
“呃啊——” 血棺深处那怨毒的声音发出一声饱含贪婪与狂怒的尖啸,数条人脸血链如同嗅到绝世血腥的食人鱼,顶端哀嚎的扭曲面孔齐刷刷张大布满细密尖牙的嘴,速度再快三分,直噬林风那只染血的左手和他暴露的心脏。
来不及了,
林风根本不管头顶罩下来的夺命血链,他那只插在胸口血肉里的左手,带着淋漓的鲜血和剜心刮骨的剧痛,猛地抽出。带出一蓬滚烫的血雾。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血弧,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几十丈外那口沸腾的污血巨棺,朝着棺盖正中央那个在血光冲刷下越发清晰、扭曲邪恶的暗黑色古篆,狠狠一甩。
“给你——!” 嘶吼混着血沫子,炸裂在腥风里。
甩出的不是血,是命。是他林风压箱底的最后一点心头精血。那血珠离手的瞬间,似乎裹挟着他一身的不甘、暴戾和焚尽一切的凶性,在粘稠的怨气空气中拉出几道暗红色的残影。
嗤——!
血珠精准地砸在那巨大的暗黑古篆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一瞬。
预想中血珠被古篆邪力弹开或吞噬的画面没有出现。
那几滴滚烫的、带着微弱混沌灰烬气息的心头精血,落在扭曲的暗黑古篆上,竟如同滚油泼进了雪堆。
滋啦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极其剧烈的腐蚀声猛地爆开。比血链尖啸更刺耳,暗黑色的古篆如同活物般剧烈地扭曲、蠕动起来。表面腾起大股大股粘稠的、散发着刺鼻焦臭的黑烟,那黑烟里,隐约有无数缩小了无数倍的痛苦人脸在无声哀嚎、溃散。
“嗷嗷嗷嗷——!!!”
血棺深处爆发出的不再是怨毒的尖啸,而是某种存在被彻底激怒、遭受重创后发出的、非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狂怒的咆哮。整个巨大的棺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轰然剧震。棺盖缝隙里喷涌的血光瞬间黯淡、紊乱。那几条已经刺到林风头顶、带着腥风和人脸哀嚎的血链,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猛地一僵,软塌塌地垂落下来,顶端痛苦的人脸瞬间模糊、溃散,化作滴滴答答的污血落回棺内。
有效?真他娘的有笑。
林风心头那点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没冒头,异变再生。
被林风心血腐蚀灼烧的暗黑古篆,在剧烈扭曲和溃散黑烟中,猛地爆出一团深邃到极致的乌光。这乌光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吸力,不仅瞬间将林风甩出的那几滴心头精血吞噬殆尽,更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顺着那精血中蕴含的微弱联系,隔空猛地一扯。
“呃——” 林风如遭电击。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长满倒刺的鬼爪狠狠攥住,往外猛掏。眼前彻底一黑,喉咙里腥甜狂涌,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一扑,差点一头栽倒。这感觉…比刚才被那鬼东西吸血抽魂还他妈要命。这是要把他心肝脾肺肾都顺着那点血线扯出去。
“蠢…货…” 怀里丫头体内那沙哑疲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的急促?“…还…还不够,…它…它要你的…命源…锁链…。”
锁链?林风被扯得七荤八素,意识模糊,只凭着本能,左手胡乱地在身前挥舞,想抓住点什么稳住身体。手指猛地碰到了一截冰凉滑腻、软塌塌垂在他身前的物事——正是刚才那几条被古篆反噬、失去力量后垂落下来的污血锁链之一。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在心脏被那黑洞般吸力疯狂撕扯的剧痛中,林风那只糊满自己心头血的左手,猛地死死攥住了那截粘稠冰冷的血链。
就在他抓住血链的刹那——
嗡!!!
那口污血巨棺,连同棺盖上剧烈扭曲的暗黑古篆,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乌光。一股沛然莫御的、充满了极致邪恶与不祥的吸扯之力,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张开了巨口,顺着林风攥住的血链,也顺着那冥冥中与他心口伤口相连的血线,轰然降临。
“啊——!!!” 林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这一次,不仅是心脏,他感觉自己整个人,从皮肉到筋骨,从灵力到残魂,都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里,被那股恐怖的吸力疯狂地撕扯、剥离,朝着那口血棺拖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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