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加冕与狂澜暗涌
南疆的风,终于捎来了一丝久违的、带着泥土与新生草木气息的平和。持续数月、席卷整个南蛮大地的内战烽火,在风吼隘那场决定性的胜利与赫连飘渺的陨落后,渐次熄灭。尽管疮痍满目,尽管失去的亲人再无法归来,但活着的人们,终究在废墟之上,看到了重建家园的微光。
曜日王城,这座饱经沧桑的南疆心脏,迎来了数十年未曾有过的盛大仪式。不再是赫连氏盘蟒旗帜下的压抑与肃杀,而是万民自发汇聚的、混杂着悲痛、希望与期待的洪流。在联军将士、各地幸存的城主领主、部族酋长以及无数平民代表的共同见证下,赫连骁——这位流淌着正统王血、在战火中证明了自己勇气与担当的年轻王子,于修复一新的王宫大殿前,正式加冕为南蛮新王。
他没有身着过于华丽的王袍,仅是一身玄色劲装,外罩象征王权的暗金纹披风。当他从领主代表宗政禹迹手中接过那顶传承自古朴、以玄铁与猛兽獠牙铸就的王冠时,整个王城广场鸦雀无声,唯有风声猎猎。
“吾,赫连骁,在此立誓!”他的声音清朗而坚定,穿透寂静,回荡在每一颗饱受创伤的心灵深处,“此生,必以守护南疆万千生民为己任,涤荡污秽,重整山河,令耕者有其田,行者有其路,幼有所养,老有所终!过往罪孽,由我辈终结;未来希望,自今日始!”
没有天花乱坠的许诺,只有沉甸甸的责任。当王冠落于他头顶的刹那,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直冲云霄,许多白发苍苍的老人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们等待一个公正、强大的王,已经等了太久。
加冕仪式后,在王宫深处一间守卫森严的议事厅内,一场决定南蛮乃至未来天下走向的密谈正在进行。
与会者寥寥,却代表了南疆如今最核心的力量:新王赫连骁、掌控实际兵权且声望如日中天的申屠明、其姐智勇双全的申屠月、虽病体支离却智慧如海的申屠病青、被誉为“南疆第一智者”的东郭忘机、铁骨铮铮的边军支柱宗政禹迹,以及来自西域、虽年轻却已展现经天纬地之才的云将。
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却同样凝重的面孔。
“南蛮初定,百废待兴。”赫连骁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目光扫过众人,“然,此间胜利,不过是为我们争取了喘息之机。真正的威胁,远未消除。”
申屠明接口道,声音沉稳:“大王所言极是。异族女王虽暂退,但其根本未损。据精灵族传来的零星信息,永冬之地的异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频繁。中源方面,摄政王轩辕辰星狼子野心,对我南疆富饶资源虎视眈眈,其麾下‘九幽卫’在南疆活动频繁,绝非善意。”
申屠病青靠坐在软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昔,他轻轻咳嗽一声,缓缓道:“南疆……需要时间。需要时间休养生息,整合力量,更需要……盟友。”他的目光投向了静坐一旁的云将。
云将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微微颔首。他依旧是那副智珠在握的平静模样,只是眉宇间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大将军高见。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异族威胁迫在眉睫,已非一族一地可独善其身。南蛮、西域、东夷、北戎,乃至看似强大的中源,若不能同气连枝,终将被各个击破。”
东郭忘机抚须沉吟:“云将先生意在……联结四境,共抗强敌?此策虽妙,然实施极难。中源自恃正统,视四境为藩属;东夷内部不稳;北戎地处苦寒,消息闭塞;而我南疆新定,人心未附,恐难当此联络中枢之重任。”
“东郭先生所虑,正是关键。”云将道,“故而,南疆当前第一要务,非扩张,非复仇,而是‘固本’。整军经武,恢复生产,安定民心。同时,需以润物无声之法,与各方势力保持联络。西域我们已有固本良策,自不必说;东夷经此一役,与我南疆同历抗魔,情谊不同往昔;北戎王子阿史那雷鸣曾与我们并肩作战,亦有联络之基。至于中源……”他顿了顿,“龙渊城那位摄政王,其志非小,迟早是我等之敌。对此,当外示恭顺,内修甲兵,暗中结交其国内反对势力,以待时机。”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切中要害,连老成持重的宗政禹迹也不禁微微点头。
“云兄格局宏大,赫连骁受教。”年轻的南蛮王由衷说道,“只是,兄台不久便要返回西域了吧?”
云将坦然道:“西域局势亦需稳定,且学城之中,关于异族与上古秘辛的研究刻不容缓。我已将所知所能,尽数相告。南蛮的未来,终究要依靠在座诸位,依靠大王与万民同心。”他这番话,既是托付,也是肯定,明确了申屠明、申屠月、东郭忘机等人作为赫连骁左膀右臂的地位。
众人又就内政、军制、边防等具体事宜商议良久,直至夕阳西沉,将窗棂染成一片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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