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疮痍与将星崛起
南疆的雨,冷彻骨髓,冲刷着刚刚经历又一场血战的红曜城。城墙之上,新添的刀劈斧凿之痕与暗沉的血迹交织,无声诉说着攻城的惨烈。申屠明身披浸透雨水的玄甲,立于垛口,目光扫过城外堆积如山的尸骸——大多是负隅顽抗的原守军与黄金军团的督战队,亦有他麾下英勇战死的儿郎。寒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却纹丝不动,年轻的脸上已寻不到半分稚气,唯有历经硝烟洗礼后的沉静与冷峻。
“清点战损,收殓阵亡弟兄遗骸,厚葬。敌军尸身,集中焚化,以防疫病。”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传入身后诸将耳中。“降卒另行看管,伤者与我军士卒一体救治。敢有劫掠民宅、欺辱妇孺者,立斩不赦。”
命令被迅速执行。城门洞开,一队队士兵沉默地涌入,开始清理战场,扑灭残火,稳定秩序。城中百姓躲在家中,透过窗隙胆怯地窥视着这支新的占领军,恐惧中夹杂着一丝模糊的期盼。
接下来的数日,申屠明展现了超越其年龄的军政才能。他并未沉醉于胜利,而是即刻投入繁杂的善后与整顿之中。他亲自巡视城防,指出薄弱处令其加固;召见城中留下的低级官吏与有威望的老者,安抚人心,承诺废除前任守将的苛捐杂税,均分府库余粮以安民生;组织军中医官与略通药理的士卒,全力救治伤患,无论敌我。
然而,暗流从未停止涌动。一日,军中负责粮秣分配的一名裨将,被查出暗中克扣口粮,囤积居奇,意图倒卖至黑市,且与几名来历不明的商贾过从甚密。证据确凿,人赃并获。
校场之上,全军肃立。雨水顺着将士们的铁盔滴落,气氛凝重如铁。那名裨将跪在泥泞中,面如死灰,兀自强辩,眼神却不时飘向观刑台上一角——那里,一身素白衣裙的轩辕紫玉打着油纸伞,宛如雨中清莲,神情淡漠,仿佛眼前一切与己无关。
申屠明端坐主位,面沉如水。他逐一出示证据,条理清晰,言辞如刀,剥开那裨将的所有伪装,最终直指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黑手。他没有看轩辕紫玉,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在在场每一个有心人的心上。
“……乱世用重典,岂容蠹虫蚀我根基,寒将士热血,负万民所托!”申屠明猛然起身,声如寒铁,“拖下去,斩!”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鲜血喷溅在泥水中,迅速被雨水化开。全场鸦雀无声,唯有风雨呜咽。申屠明目光如电,扫过全场:“自此以往,再有犯者,犹如此例!”
此举雷霆万钧,瞬间震慑了所有心怀鬼胎之徒,军中风气为之一肃,红曜城的秩序迅速走向正轨。申屠明不仅赢得了士卒更深的敬畏,也在西线军民中树立了极高的威望。“申屠郎将,明镜高悬”之语,开始悄然流传。
是夜,申屠明于府中处理军务至深夜。房门被轻轻推开,轩辕紫玉端着一碗羹汤袅袅而入,眼波流转,隐含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将军连日辛劳,妾身特备薄汤,为将军解乏。”她声音柔媚,将汤碗置于案上,纤指似无意般拂过申屠明的手背。
申屠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与巨大的压力,此刻在熏香与眼前绝色之下,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他没有拒绝那碗汤,也没有推开那冰凉滑腻的手指。
烛火摇曳,帐幔低垂。两人再次缠绵于榻上。然而这一次,申屠明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诱惑与引导的少年。他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仿佛沙场征伐的意志延伸至此间方寸之地。他掌控着节奏,探索着,索取着,如同审视他的疆域与军队,冷静而炽热。
轩辕紫玉初时还试图以熟练的技巧反客为主,却渐渐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力量与意志远超她的预料。她在他身下婉转承迎,感受到的却是一种近乎被征服的战栗。那是一种脱离掌控的不祥预感,让她在极致的感官刺激中,心底却泛起层层寒意。她凝视着身上那双沉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眸,第一次觉得,这个她试图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少年,已变成一头她无法完全预测、更难以驾驭的幼狮。
云收雨歇。申屠明起身披衣,神色已恢复清明,仿佛方才的激情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夜已深,玉姑娘请回吧。”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轩辕紫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拢好衣衫,默然离去。门扉合上,她站在廊下,任由冷雨打湿衣襟,美艳的脸上再无半分媚意,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凝重与一丝被冒犯的恼怒。申屠明……你已然不再是那个轻易脸红的小子了。
而房内,申屠明抚摸着父亲那本已被翻得起毛的札记,眼神锐利。方才的亲密,与其说是沉溺,不如说是一场试探,一场较量。他确认了某些猜测,也感受到了那美丽皮囊下的冰冷算计。柔情似水,亦可溺毙苍生。轩辕紫玉,你我之路,终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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