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蟒宫中的醉生与梦死
盘蟒宫,这座深陷于南蛮腐壤之中的邪恶心脏,依旧持续着它永不落幕的狂乱盛宴。与外界的生灵涂炭、饿殍遍野相比,这里的时间仿佛凝固在了一种扭曲而奢靡的永恒之中。
空气里混合着高级熏香、陈年美酒、烤炙异兽肉的油脂香以及某种催情麝香的甜腻气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巨大的黑曜石宫殿柱上,雕刻着纠缠的蟒蛇与堕落神只的浮雕,在镶嵌于穹顶的夜明珠和彩色琉璃散发的暧昧光芒下,仿佛在缓缓蠕动。轻纱幔帐无风自动,其后隐约可见铺着珍贵雪豹皮和丝绸软垫的卧榻上,肢体交缠,呻吟与嬉笑声不绝于耳。
南蛮女王赫连飘渺,半倚在一张宽大得足以容纳十人嬉戏的玉榻中央。她仅着一件用金线绣着盘蟒纹路的透明纱丽,曼妙而成熟的身躯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充满了危险的诱惑。一名面容俊美近乎妖异、眼神却空洞如同精致人偶的年轻男宠,正用镶嵌着宝石的金杯,将冰镇过的、殷红如血的葡萄美酒小心地喂入她口中。另一名身段柔软如蛇、仅着寸缕的女奴,则用象牙梳蘸着某种泛着珍珠光泽的精油,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她那如同黑色瀑布般的长发。
玉榻之下,是更加荒诞**的景象。更多的俊男美女,有的随着靡靡之音扭动腰肢,跳着充满原始**的舞蹈;有的弹奏着造型奇异的乐器,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音符;有的则只是慵懒地卧在毛皮垫子上,眼神迷离,显然服用了能带来极致愉悦的幻药,沉浸在虚无的快乐之中。
赫连飘渺似乎沉醉于这一切,她微眯着眼,猩红的唇角噙着一丝慵懒而满足的笑意,如同一条餍足的、盘踞在宝藏之上的毒蛇,欣赏着由**和权力编织而成的活色生香。偶尔,她会伸出涂着暗红色蔻丹的纤长手指,勾起某个宠物的下巴,欣赏对方那受宠若惊的、讨好的媚笑,享受着掌控一切的快感。
然而,在这极致的放纵之下,偶尔会有极其短暂的瞬间,那双迷离的凤眸深处,会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恍惚与空洞。尤其是在一次她饮下了过量混合着幻药的烈酒之后。
酒意上涌,周围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她挥退了殷勤的男宠,独自倚在玉榻上,眼神失焦地望着宫殿穹顶那些扭曲的浮雕。恍惚间,那些浮雕似乎变了模样,变成了很久很久以前,南蛮王庭中,哥哥赫连决带着少年时的她和申屠病青,在演武场上切磋、在雨林中狩猎的画面…那时的阳光似乎没有这么阴冷,笑声似乎也更加真切…
“王兄…病青…”一声模糊的、几乎听不清的呓语从她唇间逸出,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扭曲的软弱和怀念。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纱丽的一角,指节微微发白。
但这丝软弱仅仅存在了一刹那。
“陛下?”一名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玉榻旁的心腹女侍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低声询问道。这名女侍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冷静,与周围的糜烂格格不入。
赫连飘渺猛地惊醒!眼中的恍惚瞬间被冰冷的警惕和更深的暴戾所取代。那短暂的怀旧如同投入毒潭的石子,未能激起涟漪,反而让她更加沉溺于眼前的腐化快感之中。她厌恶那种软弱的情绪!
“没什么!”她声音骤然变冷,带着一丝被窥破内心的恼怒,猛地将金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任由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染红了纱丽。“只是这酒…不够烈!换更烈的来!”她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来淹没那不该出现的情绪。
就在这时,玉无瑕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入口,穿过层层幔帐和嬉闹的人群,来到玉榻前十步之外,微微躬身。他苍白妖异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眼神却深邃得如同深渊。
“陛下。”他的声音阴柔滑腻,如同毒蛇低语。
“说。”赫连飘渺慵懒地抬了抬眼皮,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前线军报。”玉无瑕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凝重,“风吼隘久攻不下,联军抵抗异常顽强。东夷人登陆后,虽被澹台夫人的舰队牵制,但仍在其海岸建立了据点。北戎蛮子…似乎也在血鹰领方向有所动作。我们派往各地的‘采集队’损失不小,那些贱民反抗得很激烈…最重要的是,运送祭品的通道,近期屡遭不明干扰,甚至有一处重要的中转站被彻底摧毁,怀疑…有极高明的剑手介入。”
他巧妙地混合了真实与夸大,将困难归咎于敌人的顽强和意外,隐去了自己指挥上的某些失误,更强调了资源的短缺。
赫连飘渺的眉头蹙起,酒意被烦躁所取代:“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玉无瑕,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辰星殿下需要祭品,本王更需要结果!”
“陛下息怒。”玉无瑕低下头,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光,“并非臣下不尽心,实在是敌人狡诈,且我们掌控的‘渊劫兽’和腐化军团,需要更多的‘养料’才能发挥全力。各地的祭坛也需要更多的能量灌注…若能再拨付一批‘蚀骨金粉’,并允许臣调用‘九幽卫’协助清除那些碍事的剑手和干扰,臣必能在月蚀之夜前,完成所有准备,确保血祭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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