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藏身空间内,黑暗和寂静如同凝固的琥珀。林默蜷缩其中,指尖捏着那张微凉的纸条,心脏在胸腔内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仿佛敲击在紧绷的鼓面上。
“风雨欲来,非久留之地。‘信’已至,速决。”
顾知行的字迹苍劲而冷静,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迫感。子时,箭头指向……那是图书馆后巷的方向?还是另有深意?
“信”已至?什么信?是“观测者”系统的新指令?还是“铸造间”的某种行动信号?抑或是……其他势力递来的消息?
速决?决什么?是让他立刻离开?还是……去完成某个任务?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带来阵阵针刺般的焦虑。顾知行的立场依旧模糊,这纸条是警告?是提醒?还是……又一个精心布置的引导?
但无论如何,“非久留之地”的判断与他自身的预感完全一致。“铸造间”的巡检刚刚过去,下一次或许就不会这么幸运。必须尽快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解读“信”的含义和“子时”的行动方向。
他再次凝神,将净眼术和微薄的真气凝聚于双眼,仔细审视手中的纸条。
这一次,他发现了极其微弱的异常——在纸条背面的某个角落,有一个用特殊隐形药水绘制的、极其微小的复杂符号!那符号的纹路……与他手背上鸟喙标记的某种变体极其相似!
是“观测者”的信标!顾知行竟然能接收到并转达“观测者”的指令?他和“观测者序列”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默心中骇然,但来不及深究。他尝试将一丝真气注入那隐形符号。
符号微微一亮,一道极其短暂、却清晰无比的意念流涌入他的脑海:
【“指令更新:……子时……坐标:……图书馆后巷……第三排水渠盖……接收‘密匣’……”】
【“内容:……‘钥匙’部件……及‘巢穴’地图残片……”】
【“任务:……护送‘密匣’……前往‘安全屋’……坐标后续下达……”】
【“警告:……‘清道夫’已布控……高风险……”】
冰冷的电子音,熟悉的风格!果然是“观测者”系统通过顾知行转达的新指令!
“钥匙”部件?巢穴地图?是鸟喙面具的另一部分?还是其他东西?安全屋?又要去哪里?
巨大的风险伴随着可能的巨大收益。这“密匣”里的东西,或许是对抗当前危局的关键!
没有选择。拒绝指令的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了一眼手机(进入图书馆前已调至静音),时间显示已是晚上十一点。子时将近。
必须行动了。
他悄无声息地挪开身前的函套,如同阴影般滑出藏身之处。古籍部内一片漆黑寂静,顾知行早已离开。
他如同狸猫般穿过走廊,来到通往后院的小门。净眼术扫视,院内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废弃的书架上。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小门,闪身融入院落的阴影中,沿着墙根,向着后巷的方向快速移动。
图书馆的后巷狭窄而肮脏,堆满了垃圾桶和废弃杂物,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气味。这里几乎没有灯光,是城市繁华背后被遗忘的角落。
按照指令,他找到了第三排锈迹斑斑的铁质排水渠盖。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四周,只有远处街道隐约传来的车声和风声。
没有异常。
他蹲下身,双手扣住渠盖边缘,微微用力。渠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被缓缓掀开,露出下方漆黑、散发着恶臭的排水道。
就在渠盖掀开的瞬间——
嗖!嗖!嗖!
三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破空声的寒芒,如同毒蛇般从三个不同的阴影角落暴射而出,直取他的咽喉、心脏和后脑!
快!准!狠!完全是致命的杀招!
陷阱!
林默瞳孔骤缩,生死关头,体内新生的龙虎山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净眼术催发到极致,时间仿佛瞬间放缓!
他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后仰倒,同时双脚狠蹬渠盖边缘!整个人如同失去重心般向后滑去!
嗤!嗤!嗤!
三枚闪烁着幽蓝光泽的菱形飞镖,几乎贴着他的面门和胸膛掠过,深深钉入他身后的砖墙,镖尾剧颤!
与此同时,他滑倒的方向,恰好躲过了从头顶无声罩下的一张闪烁着高压电弧的合金丝网!
“咦?”阴影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意外的低呼。
林默狼狈地滚倒在地,毫不停留,双手一拍地面,身体如同弹簧般弹起,瞬间向后暴退数米,拉开距离,同时右手已握住了那柄桃木古剑,剑身金光微吐,警惕地扫视着袭击来源。
三道穿着深灰色紧身作战服、戴着覆面头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呈品字形将他包围。他们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闪烁着能量光泽的短刃或枪械,动作协调,气息冰冷,没有丝毫活人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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