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一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越了厂区的高墙,掠过了街头巷尾的梧桐树,一头扎进了南锣鼓巷的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
工业局副局长王东海,在市府的扩大会议上,被当场拿下!
据说,是轧钢厂新上任的何雨柱副厂长,在会上拿出了一份铁证,直接把这位副局长送进了纪委的大门!
消息最先传到三大爷阎埠贵家里。
他刚从学校下班回来,二儿子阎解成就像见了鬼一样冲进屋,一嗓子把正在拨拉算盘的阎埠贵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爸!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阎埠贵扶着老花镜,没好气地呵斥道:“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
“天没塌,可比天塌了还吓人!”阎解成喘着粗气,眼睛瞪得溜圆,“厂里都传疯了!傻…不是,何厂长,把工业局的王副局长给办了!”
“什么?”
“啪嗒”一声,阎埠贵手里的算盘珠子都崩飞了一颗。
他愣在原地,嘴巴半张着,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个副局长?
那是什么概念?那是他连仰望都看不清的大人物!
就这么……被何雨柱给办了?
“消息准不准?”三大妈也从里屋闻声出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厂里小食堂的刘岚亲口说的!她说今天何厂长和杨厂长回来的时候,那气派,跟打了大胜仗的将军一样!”
阎埠贵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想起了前些天,自己还因为一点水电费,跟何雨柱掰扯不清。
又想起了许大茂被收拾,李副厂长倒台……
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幅让他心惊肉跳的画面。
这何雨柱,哪里是什么厨子?
这分明是一尊煞神啊!
“快,快把门关上!”阎埠贵哆哆嗦嗦地喊道。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关上门,凑在一起,像是密谋什么大事。
“爸,这……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大儿子阎解放忧心忡忡地问。
阎埠贵脸色变幻不定,手指在桌上敲了半天,最后一咬牙。
“备礼!”
“备礼?”三大妈一愣。
“对!备重礼!”阎埠贵斩钉截铁,“以前是咱们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得赶紧把关系找补回来!他现在是副厂长了,手指头缝里漏一点,都够咱们家吃一年的!”
阎解成眼睛一亮:“爸,您说得对!送什么好?我听说何厂长喜欢钓鱼,要不咱们送套好鱼竿?”
“糊涂!”阎埠贵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他自己就是钓鱼的祖宗,用得着你送?得送他没有的,送他需要的!”
他站起来,在屋里踱步,苦思冥想。
“有了!”他猛地一拍大腿,“他现在是大领导了,得注意形象!咱们去买两瓶好酒,再扯二尺好布,给他做身新衣服!这叫雪中送炭!”
三大妈一听要花这么多钱,顿时肉痛起来:“他家又不缺布,还用得着咱们送?”
“你懂个屁!”阎埠贵瞪了她一眼,“这送的不是东西,是态度!是咱们的卑微!是咱们的敬畏!懂吗?”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算过了,这点投入,将来能换来百倍千倍的回报!这笔账,划算!”
看着陷入“投资回报率”计算中,双眼放光的三大爷,一家人面面相觑,最终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
与三大爷家的热烈讨论不同,中院的一大爷家,则是一片死寂。
易中海独自一人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他的工具箱。
他拿出一方柔软的棉布,一遍又一遍,缓慢而固执地擦拭着那些陪伴了他一辈子的钳子、扳手、卡尺。
这些冰冷的铁器,曾是他身份和尊严的象征。
八级钳工,全厂独一份的技术权威。
四合院里说一不二的管事大爷。
他习惯了用“道德”和“规矩”来束缚和评判院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傻柱。他曾经以为,只要他站在道德高地上,就能永远拿捏住那个冲动的年轻人,让他为自己的养老计划服务。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王东海倒台的消息,对他造成的冲击,远比对阎埠贵要大得多。
阎埠贵只是害怕,而他,易中海,感受到的是一种从根基上被彻底动摇的恐惧。
他精心构筑了一辈子的“权威”,在何雨柱那不讲道理的绝对实力面前,就像一个纸糊的灯笼,一捅就破。
什么道德?
什么规矩?
什么德高望重?
在人家能一句话决定一个副局长命运的权势面前,全都是个笑话!
他擦拭工具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神也越来越空洞。
他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用“一大爷”的身份去要求何雨柱做任何事了。
甚至,他连跟何雨柱平等对话的资格,都快要失去了。
何雨柱已经飞到了他无法企及的高空,成了一条真正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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