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压抑得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
杨厂长手里的烟终于点着了,他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却比他的脸色还要灰败。
“王东海这是要往死里整我们啊!”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五天!就算现在批文下来,我们去天津港办手续都紧张!他这是根本不给我们留活路!”
杨厂长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嘴里反复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他抬头看向何雨柱,却发现对方正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沏了杯茶,脸上没有半分焦急,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你还笑得出来?”杨厂长气不打一处来,“火都烧到眉毛了!”
“厂长,您别急。”何雨柱吹了吹茶叶沫子,轻轻呷了一口。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放下茶杯,眼神里闪动着一种猎人般的精光,“王东海这个‘小鬼’,想用规矩的绳子勒死我们。可他忘了,绳子,也是能用来上吊的。”
“你……有办法了?”杨厂长停下脚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何雨柱笑了笑,没直接回答。
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网兜,对杨厂长说道:“厂长,您在厂里坐镇,稳住人心。我去市里跑一趟。”
“你去哪?直接找王东海?没用的!他不会见你的!”
“谁说我要去见他了?”何雨柱晃了晃手里的网兜,神秘一笑,“我去拜拜灶王爷。”
……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没有像没头苍蝇一样去闯工业局的大门。
他优哉游哉地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网兜,里面是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每一条都有巴掌宽,在阳光下鳞片闪着银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正是他“神级垂钓”的杰作。
工业局大食堂的后厨,此刻正是一天中最忙乱的时候。
切菜声、炒勺声、吆喝声混成一片。
食堂班长老刘,一个矮胖的老师傅,正满头大汗地指挥着。
“都利索点!中午局里开大会,领导们伙食标准要高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后厨门口。
“刘师傅,忙着呢?”
老刘一抬头,看见是何雨柱,先是一愣,随即撇了撇嘴。
全市厨师大赛,他就是输给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儿。
“哟,这不是轧钢厂的何……何厂长吗?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吹来了?我们这小庙可招待不起啊。”话里带着点酸味。
“刘师傅说笑了。”何雨柱也不恼,笑呵呵地把网兜递了过去,“今儿路过,弄了几条好鱼,寻思着您是行家,给您品鉴品鉴。顺便,手痒了,想借您这宝地,跟您切磋两手。”
老刘探头往网兜里一瞧,眼睛顿时就直了。
“嚯!这鲫鱼……个头可真不赖!”
作为厨子,没有不爱惜好食材的。老刘那点不服气,瞬间就被这几条极品大鲫鱼给冲淡了。
“切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雨柱,“行啊!我倒要看看,你小子除了会做谭家菜,还有什么新花样!”
他嘴上强硬,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分。
没哪个厨子会无缘无故拿着顶级食材上门,说辞还这么客气,这叫“艺高人胆大”。
“家伙什儿随便用!”老刘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何雨柱也不客气,洗了手,系上围裙,整个人的气场瞬间一变。
他先是取了鸡蛋、姜末,动作行云流水。
只见他起锅烧油,蛋液下锅,用勺子轻轻一推一搅,瞬间凝成嫩黄的絮状。另一边,姜末爆香,加入黄酒、香醋,调成一碗金黄的料汁。
最后,将料汁往蛋花上一浇,“刺啦”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鲜香,混合着酷似蟹黄的霸道香气,猛地炸开!
“赛螃蟹!”老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道菜他也会做,可绝对做不出这种光闻味道就让人流口水的境界!
紧接着,何雨柱处理那几条大鲫鱼,开膛破肚,两面打上花刀,葱段姜片塞入鱼腹。热锅宽油,将鱼煎至两面金黄。
“呲——”
一勺料酒下去,锅中腾起一片白雾,浓郁的酒香混合着鱼肉的焦香,直冲鼻腔。
再加入酱油、白糖,添上高汤,盖上锅盖,转小火慢炖。
那“咕嘟咕嘟”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
香气,像长了腿的妖怪,从后厨的门缝里、窗户里钻了出去,顺着楼道一路向上飘。
三楼,综合办公室,几个年轻的办事员正写着材料,写着写着,鼻子就不住地抽动。
“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好像……是食堂传来的?”
四楼,王东海的办公室里,他正悠闲地喝着茶,盘算着怎么把轧钢厂那份文件再压上十天半个月。
忽然,一股浓郁的鲜香味钻了进来,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
“食堂今天换厨子了?”他皱了皱眉。
五楼,局长办公室。
正在审阅文件的老局长也停下了笔,他摘下老花镜,使劲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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