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鸣响悠长的汽笛,缓缓驶入京城车站。
何雨柱提着两个大包,跟着杨厂长走下火车,呼吸着京城那熟悉的、夹杂着煤烟味的空气,只觉得一阵舒坦。
站台上,早已有一辆轧钢厂的吉普车在等候。
“杨厂长!何主任!”司机小王一个箭步冲上来,满脸堆笑,手脚麻利地接过两人手里的行李。
一声“何主任”,叫得自然又响亮。
杨厂长看了一眼何雨柱,笑得意味深长。
看来,厂里关于这次广州之行的风声,已经传开了。
“先送我回家。”杨厂长吩咐道。
“好嘞!”
吉普车先把杨厂长送回了家,然后小王一打方向盘,问道:“何主任,送您回招待所还是……”
“回院里吧。”何雨柱淡淡地说道。
“得嘞!”
绿色的吉普车在街道上穿行,最终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了南锣鼓巷那个熟悉的四合院门口。
这动静,不小。
院里的人,就跟闻着味儿的猫一样,纷纷探出了头。
当他们看到,从吉普车副驾上走下来的,是穿着一身崭新的确良衬衫、精神抖擞的何雨柱时,整个院子瞬间炸了锅。
“哎哟!看呐!是傻……是柱子回来了!”
“我的天,坐小汽车回来的!这什么待遇啊?”
“瞧瞧人家这气派,哪还有半点厨子的样子!”
议论声中,院里的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一张张脸上,挂着各种复杂的表情,有羡慕,有嫉妒,有好奇,更多的,是那份藏不住的算计。
三大爷阎埠贵一马当先,挤开人群,脸上那点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哎哟喂!柱子……不对不对,瞧我这嘴!”他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是何主任回来了!欢迎何主任载誉归来啊!”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就想去握何雨柱的手,眼睛却不住地往何雨柱脚边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上瞟。
“何主任,这次去广州,可是给咱们院,不,是给咱们轧钢厂,给咱们首都都争光了啊!听说签了好几百万的大合同?您真是咱们院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肉麻。
何雨柱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
“三大爷,客气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手却丝毫没有要跟阎埠贵握上的意思,就那么自然地垂着。
阎埠贵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就僵住了,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一张老脸瞬间就有点涨红。
何雨柱的目光,越过他,扫视了一圈围上来的众人。
他看到了人群后面,板着一张老脸,眼神阴郁复杂的一大爷易中海。
这位昔日里总想拿捏他,掌控他晚年生活的管事大爷,如今看着他的眼神,只剩下无力和忌惮。何雨柱知道,易中海那套仁义道德的把戏,在他这里,已经彻底玩不转了。
他还看到了站在自家门口,脸色苍白,嘴唇紧咬的秦淮茹。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看着脚边的大包小包,看着那辆还没开走的吉普车。
那眼神里,悔恨、嫉妒、不甘,像一锅熬坏了的粥,混杂在一起。
何雨柱心中冷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路是自己选的,现在后悔,晚了。
他对众人那虚伪的恭维和火热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提起了脚边的包裹。
阎埠贵眼睛一亮,以为何雨柱要从里面掏什么广州特产分给大家了,脸上的笑容立刻又灿烂了几分,甚至还清了清嗓子,准备代表大家说几句感谢的话。
然而,何雨柱只是提着包,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就那么……走了过去。
他从头到尾,都没再多看阎埠贵一眼,仿佛他只是院里的一根柱子,一棵老槐树。
阎埠贵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着的窃笑声。
三大爷这热脸,贴了个结结实实的冷屁股啊!
在全院人错愕的目光中,何雨柱提着东西,径直走到了后院,来到聋老太太的屋门口。
“老太太,我回来了。”
他推开门,屋里光线有些暗,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打盹。
“谁啊?”老太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是我,柱子。”
何雨柱把一个大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一样样东西。
“老太太,我从广州给您带了点东西。”
他先拿出来的,是一件触感柔软的深色羊毛坎肩。
“广州那边暖和,这玩意儿正打折,我瞅着不错,您天凉了穿在里面,保暖。”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那边的一种点心,叫什么老婆饼,我尝了,又软又甜,不费牙,您当零嘴吃。”
院里的人,或远或近地伸着脖子看着。
当他们看到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羊毛坎肩,闻到那从油纸包里飘出的香甜气息时,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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