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看着陈豹递过来的厚布包,没有立刻去接。
陈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额头瞬间就见了汗。
他不知道是这位“何爷”嫌少,还是根本看不上他这点东西。
“何爷,您……”
“钱,我收下。”何雨柱淡淡地开口,伸手接了过来,掂都没掂一下,直接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他看着陈豹,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收的不是你的钱,是你这份心。”
“以后,好好跟阿华他们做事,别让我失望。”
陈豹闻言,如蒙大赦,激动得差点当场鞠躬。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进了这位爷的眼,抱上了这条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粗的大腿!
“何爷放心!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
接下来的两天,是属于杨厂长的风光时刻。
广州秋季展销会闭幕,京城第一轧钢厂,成了本届展会最大的黑马,一匹从北方冲出来的,谁也没想到的黑马。
签订的意向合同总额,达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数字。
在最后的总结表彰大会上,杨厂长作为优秀企业代表,被上级领导点名表扬,胸前戴上了大红花,在闪光灯下笑得脸都快僵了。
他站在台上,看着台下那些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现在却满脸艳羡的同行们,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这份荣耀,百分之九十九,都属于台下那个正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的年轻人。
临走的前一晚,娄晓娥悄悄来到了招待所。
房间里,她没有提任何关于许大茂的事,只是将一壶沏好的功夫茶,轻轻推到何雨柱面前。
“这次,谢谢你。”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何雨柱笑了笑。
娄晓娥看着他,眼波流转,风情万种中又带着几分只有在何雨柱面前才会流露的依赖。
“这是这次的酬劳。”她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推了过去,“还有,这笔钱,也是我们后续计划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何雨柱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厚厚一沓港币。
“你倒是真信得过我。”他把信封收好,开玩笑道。
“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娄晓娥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意味,让何雨柱心里微微一动。
两人又聊了许久,敲定了后续合作的一些细节,直到夜深,娄晓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京的火车上,杨厂长豪气地包下了一整个软卧包厢。
再也没有了来时的焦虑和落魄,杨厂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舒爽。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躺在上铺看报纸的何雨柱。
“雨柱。”
“嗯?”何雨柱应了一声。
“这次广州之行,你怎么看?”杨厂长问道,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何雨柱放下报纸,从上铺坐了起来,看着他。
“厂长,您想听真话,还是听好听的?”
杨厂长被他这问法逗乐了,随即又正色道:“当然是听真话!好听的话,这两天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我就直说了。”
何雨柱跳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地说道:“这次的成功,是偶然,也是侥幸。”
“偶然?侥幸?”杨厂长愣住了,“我们签了那么多合同,怎么能是侥幸?”
“因为我们的产品,已经落后了。”
何雨柱一句话,就让杨厂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您在展会上也看到了,南方那些厂子,甚至一些乡镇小厂,他们生产的钢材种类有多少?光是建筑用的螺纹钢,就有好几种不同的规格和强度,专门针对不同的建筑需求。”
“还有那些特种钢,虽然我们看不懂,但人家能造出来,能卖出去,就说明有市场。”
“可我们呢?”何雨柱看着杨厂长,“我们还在抱着几十年前的老标准,生产着那几样傻大黑粗的玩意儿。这次能卖出去,不是因为我们的东西有多好,一是因为我们价格有优势,二是因为有豹哥和刀疤刘他们强行打开了销路。”
“说白了,我们是在用计划经济时代的脑子,去闯市场经济的天下。”
何雨柱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杨厂长从头浇到脚,让他从巨大的喜悦中瞬间清醒过来。
他嘴巴张了张,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何雨柱说的,全都是事实。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杨厂长声音有些干涩,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何雨柱当成了主心骨。
“两个词。”何雨柱伸出两根手指。
“技术革新,市场导向。”
“别再想着上级下什么指标,我们就生产什么。我们要走出去,去市场上看,看人家需要什么,我们就研发什么,生产什么!”
“我们的螺纹钢,能不能更结实一点,更轻便一点?我们的钢板,能不能防锈蚀的能力更强一点?我们能不能也搞出几种别人没有的特种钢,卖出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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